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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ersy (Green Mouse), 信区: Green
标  题: 红色舰队2-9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Jul 11 18:31:13 2002) , 转信

章节：第9节  上站时间：2002-4-26 23:52:52  
作者：宗良煜　　  版权信息：宗良煜　　  
 
    劳埃德·凯斯特勒与阿布索伦·阿克顿的这次通话，理论上是可以改变“上帝之约”
行动计划的，也即是说，是完全有可能阻止住这场南太平洋战争烽发的。可惜二人谁都无
回天之力。
    出现在无线可视电话显示屏上的阿布索伦，一脸惊讶和兴奋。这种将军式的激动，在
战场上很少能见得到。这一刻，他表现得像个没受过任何军事训练和战争考验的长者，为
年轻朋友还活着而眼睛湿润。
    “真的是你，劳埃德!”
    “我还活着，少将。看来我还有机会再去夏威夷，对吗?”劳埃德的眼睛同样湿润着，
这时他才有了重返人间的真正感觉，而且这个世界也不再陌生。
    “我马上通过卫星告知凯斯特勒议员，他和整个美国都会高兴的．”
    “可不一定为我自豪．”劳埃德的语调有些悲伤，“我毕竟不是从战场上归来的英雄
．”
    “你想象不出你的出现对我来说是多么重要。五角大楼也需要你的帮助。如果方便的
话，我想你应该能告诉我些什么，关于‘凯斯特勒’号。”
    “我这里很方便．中国人给我了极大的信任，我倒很希望他们能听到我们的谈话。哦
，你看我身边只站了一个人，她叫穆丽尔，死神同时放过了我们二人．”
    劳埃德将穆丽尔拉在了显示屏前，穆丽尔朝阿布索伦招招手：“嗨，你好，将军先生
。”
    “这是一次难忘的旅行，对吗?我很想知道你和劳埃德在‘凯斯特勒’号的最后记忆是
什么．”
    “跳舞，然后我们摔倒在了甲板上，最后一个记忆是我搂紧了劳埃德．”
    劳埃德用简短的话叙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阿布索伦的眉头越皱越紧。他在思索着什
么．他不时拿目光仔细审视劳埃德和穆丽尔，仿佛是在判断他们的话是否受人支使．劳埃
德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戛然截住话头．
    “阿布索伦先生，那艘潜艇找到了没有?”他分明知道如果找到了它．“海王”号和他
的特混编队就不会老实地呆在那里了．
    阿布索伦的回答很含混，“那只是个潜艇回波。如此而已。”
    一个念头在劳埃德的大脑定型了，“那么我只能遗憾地告诉你我的判断，‘凯斯特勒
’号是被t玛丽娅娜’号击沉的．”
    阿布索伦并没显出太大的吃惊。他深沉地看一眼四百多海里外的这位幸存者，目光中
闪烁着难读的复杂。几秒钟后他笑笑，尽量使自己也使对方轻松起来。
    “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劳埃德，‘玛丽娅娜’号的船长凭着什么说‘新郑和’号在
寻找你们呢?”
    劳埃德耸耸肩，“这是个上帝可以解答的问题，亲爱的将军，‘玛丽娅娜’号的船长
特拉维斯先生留给了我们一个天大的谜，像复活节岛上的石像一样。你能记起这艘船或这
个人吗?”
    阿布索伦摇头，“听我说，劳埃德，我会及时将你的情况报告国内的，井在你离开‘
新郑和’号期间保持与你的密切联系。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跟穆丽尔小姐聊天。”
    “你以为我可以跟郝海良将军一起指挥‘新郑和’号吗?不过我想跟它一起抵达目的港
再离开也不是件坏事。”
    “事情投那么简单。”
    “你直接与郝海良先生通话也许更好些。他说你们曾是熟悉的。”
    “并没有熟悉到现在可以通话谈些什么的地步。好啦，一小时后我再与你通话。代我
向郝海良将军问好，我还记得美丽的青岛港。”
    一小时后，劳埃德投能再见到阿布索伦。他只是从郝海良将军手中看到了这样一份来
自“海王’号的卫星传真：
    “‘新星’号可以按原计划航行，假如劳埃德·凯斯特勒先生和穆丽尔·梅拉德小姐
安全抵达‘海王’号航母编队的任何一艘舰艇。”
    阿布索伦少将认为华盛顿的这项指令并无不妥。这之前，他从“海王”号上发出了两
条询问，一是给海军部，请他们立即调查“玛丽娅娜”号隶属美国或世界任何一个国家的
哪个船公司；二是给五角大楼，告知“凯斯特勒”号的两位幸存者已在中国“新郑和’号
航母获救，请示如何处理此事。
    五角大楼的回电极快，阿布索伦将它全部内容的每一个字母都传递给了“新郑和”号
。他相信郝海良将军掂得出这个简单内容的分量。他在作战指挥中心的电子海图前踱着步
子，喃喃自语；
    “劳埃德，你改变了这场战争的程序，但你我都无法阻止这场战争的继续。这是上帝
的安排．”
    阿布索伦知道，一旦劳埃德和穆丽尔获得自由离开“新郑和”号，美国就再也无什么
顾忌了．他猜不出郝海良和中国方面会怎么想，但以名贵的“新星”号科学考察船的自由
换取两个美国人的自由，他想中国方面不会犹豫的。
    接下来，海军部回音：“玛丽娅娜”号不属于任何一家船公司，特拉维斯的详细材料
将由太平洋第七舰队负责提供。
    再接下来，“新郑和”号回音；我不是人质，阻截“新星”号是不道义的，我希望你
们重新考虑自己的提议。劳埃穗·凯斯特勒。
    这是12月6日清晨6时。
    7时，阿布索伦接到太平洋第七舰队c3I指挥中心报告，说十年前曾有一位名叫特拉维
斯的水兵在夏威夷服役，后因溺死其女友去向不详．死者名叫玛丽娅娜。这使阿布索伦很
容易地记起了那件轰动一时的依稀往事，当时他正是太平洋第七舰队c3I指挥中心的负责人
．
    “玛丽娅娜……‘玛丽娅娜’号…上帝，就是他！”
    8时，阿布索伦接到“邦克山”号巡洋舰报告：一艘名叫“玛丽娅娜”号的商船不顾警
告，直闯军事禁区，目的不详．
    阿布索伦下令：密切监视其动向．
    遥远的十八世纪，著名海盗查尔斯船长在复活节岛附近血洗了一艘波士顿商船。在海
盗船上，他对着宁死不屈的商船船长说：“你以为你面对着的是谁?我是个自由的王子，我
和那些在诲上拥舰百艘、在战场上统兵十万的人拥有同样多的权力。我可以在世界上发动
一场战争。”后来，他大志未酬，在绞刑架上结束了自己壮烈而又罪恶的一生。
    二十一世纪的今天，海盗船长特拉维斯在复活节岛上说了同样的话，于是，他犯下了
一生中所能犯的最后一个错误。
    放走劳埃德和穆丽尔，特拉维斯不再受“上帝”安德斯·布莱的遥控，恢复了往日的
自由自在。他并不急于离开复活节岛，当然也不会进岛湾去停泊。他让船员们分批乘“玛
丽娅娜”号的机动艇登上岛于，呼吸一下陆地的空气，玩玩土著女人，采购一些必要的生
活用品，聊补后日海上的寂寞。
    他是最后一个乘艇到岛上去的，抵岸时已近黄昏。他在一个简陋的小酒巴里，用当地
的劣质水果酒把自己灌了个烂醉，第二天凌晨在那群著名的石雕像中间醒来。
    自从杀死了女友玛丽姬娜和他们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特拉维斯就再也没同任何女人
发生过肉体关系。他对所有女人失去了兴趣，倒不反对自己的部下去同女人寻欢作乐。这
些年来，他从不强迫已婚的人为才他确实欣赏和需要。他这是在遵守着海盗职业最古老的
规矩：绝不强迫任何一个已婚的人去违反自己的意愿。“玛丽娅娜’号上大多是些未婚或
离婚的人，少数有家室的人坚守船上是因为他们清楚远离陆地就是远离死亡。还有一点特
拉维斯继承了海盗的光荣传统：每当一个有专业特长人被强迫入伙时，特拉维斯总要认真
地给他出具证明，证明他的确是被迫而不是有意要干。这样做的目的是一旦官方抓获，他
们可以拿出这份证明为自己辩护而免于严惩。这一点很得人心，特别是那些精通军事技术
的人，都能无后顾之忧地去帮特拉维斯犯罪。特拉维斯也深为自己的行为感动，确认自己
是个高尚的海盗。
    12月5日半夜，这位高尚的海盗在复活节岛一堆千古之谜的石雕像中间醒来时，望着海
面上朦胧的雾气，突然听到了一个飘渺的声音：“你是一个伟大的海盗，你应该去创造一
个海盗史上从未有过的奇迹。”他一轱辘爬起身，大睁着眼看是谁在跟自己说话。只有古
老的石雕像．
    眼前这尊石雕像大约五米高，长脸，长耳朵，浓眉毛，眼眶深陷，鼻子大而上翘，在
石像群中别具风采。是它在说话么?
    特拉维斯从来不相信天堂也不相信地狱，但他面对的不是上帝也不是魔鬼，而是一尊
千古之谜。他更不相信有什么千古之谜，他相信这些石雕就像当今的“玛丽娅娜”号工作
，尽管有些军事和高科技犯罪的天摩天大楼一样，是人造的。人可以创造出一切奇迹。所
以他扬起拳头，对着石像大睁了多少世纪的眼睛高声喊：
    “你以为你面对着的是谁?我是个自由的王子，我和那些在海上拥舰百艘、在战场上统
兵十万的人拥有同样多的权力。我可以在世界上发动一场战争。”
    他很清楚自己正在背诵查尔斯的话，而他一生最崇拜的就是这位三干多年前的海盗船
长。
    那个奇怪的声音又响起：“那你为什么不做出来让我们看看呢?你应该去发动一场战争
，来证实你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海盗!”
    “你以为我不敢?那就等着瞧吧。”
    早晨回到“玛丽娅娜”号时，特拉维斯的耳畔仍响着那个声音。他喝了杯浓浓的咖啡
，等着大脑完全从酒精中挣扎出来，便很明白根本不是石雕或者什么人跟他说话，那不过
是他自己心灵深处的一种感觉罢了。也许是受眼前现实的驱使，他才产生了这个念头：
    我为什么不能发动一场战争呢?现在我就可以拔锚去干。
    “玛丽娅娜”号的通讯设备和卫星接收设备并不比哪艘军舰差，安德斯早已为特拉维
斯沟通了与许多电子通信网络的联系。劳埃德、穆丽尔离去后，特拉维斯就命令他手下的
一位意大利籍的电子专家，密切注意南太平洋的动向，看看能发现些什么。意大利的家发
现了美国在太平洋设立了军事禁区，而且很快有中国一个航母编队要从这个禁区里穿过。

    这会是一场战争，特拉维斯敏感地想到。而联想到安德斯命令他做过的一切，这种感
觉就更强烈了。随后他的这个念头便更强烈了：我为什么不能加入到这场战争中去呢?从古
至今，还没哪艘海盗船有资格参加正规的世界大战呢。
    在这个凌晨，意大利电子专家又破译了“新郑和”号与“海王”号的无线电联系，使
特拉维斯知道劳埃德和穆丽尔已经上了“新郑和”号，而且美国方面意欲让中国方面拿他
俩换取“新星”号的自由．特拉维斯认为自己行动的时候到了。
    他崇拜安德斯这个“上帝”，于是在他们加密的联系线路上，他问安德斯是否知道眼
下南太平洋的局势，
    “至少我比南太平洋还清楚。”“上帝”答。
    “伙计，现在我要去创造奇迹了，我要成为最伟大的海盗，我要发动这场战争。”
    “你已经发动了这场战争，朋友，在你炸沉‘凯斯特勒’号的时候。”
    “啊?我明白了，上帝，你可真行。对，这是你发“不，你错了，上帝。你知道我先干
什么?我要先去干掉那艘中国的科学考察船。我要惹怒从来不发动战争的中国，然后让他们
去向美国复仇。”
    “你太天真了。你逃不脱美国或者中国军舰的眼睛。”
    “你不是早为我装好了电子干扰设施?我可以施放干扰，让他们谁也看不见我，”
    “这种电子干扰也许对其他国家的军舰或者瞎子有用．你要知道，这种干扰系统美国
早已有了长足的改进，而中国的电子干扰技术一点也不比美国差。”
    “你吓不住我，上帝，如果我拿我和‘玛丽妊娜’号的性命换来一顶前无古人的桂冠
，有何不值呢?”
    “我从来不劝一个乐意死的人去活．但愿天堂或地狱里还能有你的一个位置。再见，
朋友，以后不要再和我联系，我拒绝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特拉维斯再也不需要谁来回答什么问题了．在下令“玛丽娅娜’号拔锚启航，向北直
闯军事禁区的时候，他认为自己已经是上帝．
    于是，在“上帝之约”行动或者说“上帝之约”战争中，“玛丽娅娜”号海盗船成了
第一艘沉入南太平洋的船舶．
    它不属于美国，更不属于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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