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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汉风》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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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汉风-----第七章：两线战争（4）[铁血原创]
    
    2015年4月2日，北京，中南海勤政殿一号会议室，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
    
    在七名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主席，中央书记处
第一书记龚德林恐怕是最势单力薄的一位。他在中央没有自己的派系，又不像严伍等人那
样与核心密不可分，平常的姿态和调门都比较低。他的地位虽高，但没有什么实际权力，
而且他也从来不为自己去争取任何实际的权力，不管从哪方面看，龚德林都绝对是一个安
于现状淡泊权位的人。不过，如果就此认为这个人在政治上软弱可欺，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对于这一点，中央政治局的其他六名常委看得清清楚楚。
    
    这个人的仕途轨迹本身也许就足以说明一切问题。龚德林1960年出生于四川成都，19
79年国家教委恢复高考应届生招生，他于当年考入四川电子科技大学，1980年加入中国共
产党。1983年毕业后考入清华大学攻读经济管理学硕士研究生学位，1984年至1985年担任
清华大学研究生会主席和北京市学生联合会副主席。1986年毕业后留校担任清华大学经济
管理学院经济管理系团总支书记，1987年担任被当时的院长，也就是后来的国务院总理提
拔为党支部副书记。1989年1月，他被调到上海市政府市政委员会任办公室副主任，1989年
7月，原主任调职，他被任命为办公室主任。
    
    龚德林的仕途之路充满了幸运和机遇，1990年，他调任《文汇报》经济版总编辑，和
当时的总编辑一同策划了“皇甫平”系列文章的出版见报，其中有几篇经典之作是他亲自
执笔。在老领导的关怀下，当时席卷中华的作派批判风潮并未对他造成太大的负面影响，
反而引起了一代伟人邓小平对他的注意。1991年，邓小平在上海过春节，特别召见了这个
级别不过正处的年轻干部，就在这次见面中，他随口说出了一句迎合邓公口味的“社会主
义猫论”，这句“市场和计划都是猫，谁能抓住促进国家经济增长这只老鼠，谁就是好猫
！”就是后来被奉为社会主义经济圣经的“计划和市场都是经济手段，资本主义也有计划
，社会主义也有市场”的最初版本。在那之后，上海市市委书记兼市长调任中央任副总理
，他则被调到市委宣传部任副部长。
    
    1992年，龚德林调任江西省委办公厅副主任，次年升任主任。1995年，他调任中共鹰
潭市委书记。在鹰潭期间，他的政绩并不明显，最为人称道的一件事就是1996年10月的鹰
潭“骂胡”事件。该年十月，时任江西省副省长的胡长清道鹰潭视察工作，当着市委和市
政府领导的面问：“鹰潭哪家宾馆的小姐比较出色？”，当时陪胡吃饭的龚德林正色质问
胡长清：“胡省长，作为一个老党员，你还要不要廉耻？”胡长清一怒之下拂袖而去，发
誓“整不倒你龚德林我就不姓胡”；结果回到省城后一摸底才发现这个小小的正厅级地方
干部竟然有着通天的背景，胡长清还算识相，把这个奇耻大辱当作哑巴亏咽了下去。1997
年5月，龚德林调任中共九江市委书记。当年十月，龚德林在中共十五大上当选为中央候补
委员。
    
    1998年6月，长江大水，九江告急，时任广州军区司令员的陈炫华和任江西省军区司令
员的陈家刚率部赶赴九江堵口，龚德林由此结识了当时还是少将的陈家刚，两人一起在大
堤上奋战了80个昼夜，在九江大决口期间，焦头烂额的龚德林险些被洪水冲走，还是陈家
刚眼疾手快把他拉了回来；从此，两人结为生死之交。大抗洪结束后，中央领导开始关注
九江的问题，国务院总理朱镕基大骂祸国殃民的“豆腐渣工程”。龚德林顶着压力一方面
查处制造“豆腐渣”的贪官污吏，一方面筹集款项修建新的长江堤坝。1999年，中央电视
台焦点访谈节目对新的九江大堤作了专访；龚德林的工作受到了中共中央的肯定。
    
    2000年1月，胡长清东窗事发，被撤销党内外一切职务隔离审查；龚德邻升任江西省省
长助理，6月，被中共中央任命为江西省常务副省长。2001年，龚德林在江西省人代会上被
选举为江西省省长。2002年10月，龚德林在中共十六大上当选为中共中央委员。同年12月
，调任中共黑龙江省委书记。
    
    2006年7月，龚德林奉调进京，任中共中央办公厅主任，在2007年的中共十七大上，龚
德林当选为中共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同时，被任命为中央统战部长。2009年，与秦启风
和赵长春一起被中共十七届三中全会选举为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任中共中
央政治体制改革办公室副主任，给秦启风当副手。2011年兼任了中共中央组织部长和中纪
委副书记。
    
    2012年的中共十八大上，龚德林当选为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书记处第一书记。
次年三月，被选举为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主席。
    
    龚德林的优点在于从不拉帮结派，同时在政治斗争中洁身自好，我行我素。他在地方
工作时间比较长，经验比较丰富，深晓中国官场的运行规律，清楚地知道在这个不见硝烟
的战场上，往往是祸福相依，是非关联；自保的诀窍就是不参与，不退缩，不说话。他是
从基层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干上来的，同时在中央内部系统内为官多年，用人无数；因
此实际上是不结党也有党，不要权也有权。赵长春上次之所以找陈家刚谈话就是想拉陈家
刚一把，让他不要在陈炫华这个圈子里陷得太深了；并不是陈家刚的地位重要，而是因为
陈家刚的背后还有一个态度令人难以捉摸的龚德林。那次谈话并不是秦启风的授意，而是
赵长春自己的决定。因为一旦龚德林因为陈家刚的缘故和陈炫华黎伟站到了同一阵营里，
政治局的局面就复杂了，老前辈胡德鹏肯定不会偏袒任何一方，那是绝对的中立派，一下
子变成了秦启风，赵长春，严伍和陈炫华，黎伟，龚德林三对三的局面；即使军队在魏臣
的控制下支持秦启风；一下子砍掉三名常委，建国以来简直史无前例，传出去丢的是中国
共产党的脸面。
    
    同时，赵长春还有更深一层次的考虑。搭了这么长时间班子，他太了解秦启风了。这
个人像开国领袖毛泽东一样，视政治斗争为一种难得的乐趣，在用人上非常大胆；用人不
疑，但同时猜忌心又很重，对于权力出奇的敏感。一旦陈，黎，龚三名常委纷纷落马，秦
启风在政治局里将再无对手，严伍这人风骨虽说硬挺，却绝对地忠于秦启风，而且性格比
较直率，秦启风绝对不会猜忌他；胡德鹏姿态比较高，一开始就摆明了“周公辅成王”的
架势，再者说他的年龄也比较大，虽说有一些威望，但毕竟手下没有一批独当一面的人才
，和军方又没有瓜葛，秦启风也绝对不会把脑筋动到他身上去。那么就剩下一个总揽国家
财政经济大权的自己了，虽说现在秦启风绝对信任自己，可自己毕竟位高权重，秦启风在
经济上是绝对的外行，所以在这方面几乎没有什么发言权，中国的经济政策几乎是自己一
个人说了算；包括人事任用权在内，秦启风全让自己一个人做主，这固然可能是秦的胸襟
广；也未尝不代表着一种意味深长的无奈。再加上现在财政部，央行这些财神爷们唯自己
之命是从，时间久了，很难保证失去敌手的秦启风不会对自己产生猜疑，那样的话，文革
的悲剧恐怕就又要重演。不管是对国家而言还是对自己而言，保留龚德林这么一个缓冲地
带，都是绝对必要的。
    
    现在的政治局常委会，几乎是一人一把号，各吹各的调。列席会议的中共中央政治局
候补委员，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主任魏臣不仅开始有点羡慕万里之外的沈辰，虽说兵
凶战危，毕竟天高皇帝远，在边远西陲的阿富汗，中央鞭长莫及，安安心心的做他的西北
王。哪像自己位居中枢，时刻小心步步留神，唯恐一个不注意栽个跟头把命都搭进去，这
阵子他的心绪也不好。自从秦启风打贵州一回来找他谈话，他就基本上没睡过什么好觉。
陈炫华可不同于林爽，那是当了6年国防部长的军方元老，现在的军队里有一多半的高级将
领是他提拔起来的，以前，陈炫华在部队里说句话，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自从设立了军
委总体作战司令部，这情况才变了；不过，仍有相当一部分兵权握在陈的手中，比如说现
在北京军区的武棣是个什么心思恐怕就不好说。更让他担心的总参谋长陈家刚，这人可不
是吃素的，当年两山轮战，死守阵地67天，身上十八处负伤，就是不下火线；敢做敢为，
军队里不少人都钦佩，威望甚至比陈炫华还要高，虽说权力被自己夺得差不多了，可老虎
毕竟是老虎，他要是铤而走险拼死反击，结果如何还是未知之数！最关键的是沈辰西征，
把总体作战司令部的大部队都拉到前线去了，自己现在手中几乎无兵可用。卫戍区方面陆
水元走了，司令一职暂时由凌濮兼着；中央警卫局那边一向是秦启风亲自掌握。等于现在
自己手下基本上没有可靠的部队，为了这件事，他已经头疼了将近一个月了。
    
    今天的会议，楚虹做的是补充汇报。中共中央委员，中央2.18专案组组长，中纪委副
书记江翠峰做主汇报。不过，这位昔日的“黑脸”似乎已经圆滑了许多，说了足足有一个
半小时，始终围绕着工程预算与实际支出的差额打转转，具有“刺激性”的内容一字不提
，等着楚虹来“补充”。
    
    “就目前情况来看，能源部和铁道部涉案是肯定的，原能源部副部长隋启正被双规后
，交待了不少有价值的情况，据他讲，原水利部副部长，他和三峡工程中方总监理人杨燕
迪曾经收受过原四川省各级官员为数不小的贿赂款项，在基层勘测出的电站实际并网发电
能力上弄虚作假，压低数据，不过，杨的问题正在审理中，目前还不清楚是杨个人的问题
还是水利部也涉案。目前已经被双规的共有省部级干部16人，厅局级干部87人，处级干部
448人，科级干部没有统计，估计更多。”
    
    秦启风点了点头，瞟了其他几个常委一眼，说道：“看来，这个案子恐怕不小呀！现
在刚刚把盖子揭开，一下子就揪出来500多名处级以上的干部。严伍同志，你有什么意见？
”
    
    严伍接过了话头：“案子还没有查完，要接着查下去，不管查到哪一级，都不能手软
！”
    
    秦启风用余光扫了黎伟和陈炫华一眼，这两个人显得悠闲自在，一边听汇报一边沉吟
。一点慌乱的表情都没有。秦启风不禁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难道说这两个人和这个
案子一点关系都没有？还是自己觉得手脚做的干净没什么把柄可抓，所以那么安心。
    
    江翠峰这时在严伍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严伍精神一振：“专案组调看了中央信访办的
资料，发现这几年有关这一案件的上访信件有3000多封，其中还夹杂着侵吞移民款的问题
；可是这些信件都被中央办公厅以“查无实据，纯属造谣生事”的理由打了回来，这就奇
怪了，这几年我主管纪委工作，可是这些信件一封都没见着？没有纪委的核实，中央办公
厅怎么知道是造谣生事呢？”
    
    黎伟的脸色微变，他有些明白秦启风的用意了，中央办公厅主任殷兆铭是自己推荐的
，名为查案，实际上矛头直指自己呀！联系到最近的一些反常现象，他不由有些心慌，扭
头看了陈炫华一眼，见陈保持着标准的军人姿态，丝毫不见慌乱。他心里稍稍一松，心里
暗自琢摩起来。
    
    秦启风转过了头：“楚虹同志，还有什么情况？”
    
    楚虹答道：“我仔细核对了广西，贵州，云南三省过去5年的用电量，同时调查了沿着
泛亚铁路输入缅甸等国的电网送电量及价格，现在这个缺口能够勉强对上；但奇怪的是，
目前从几省和两部调查来的收益额和真正的国有资产流失额相去甚远，起码还有一半的非
法售电收入不知去向，据被审查的贵州省省长林大庆交待，每月的四点收入起码要将其五
成汇入三个广州的银行账号户头里。我们冻结了这三个户头，可是里面只有几十万人民币
，建户的人用的是假名，目前这里是案件的瓶颈。”
    
    说着，楚虹的眼神扫视了一下这几位常委，特别注意的看了一下陈炫华。这个动作极
为细微，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但以列席的名义坐在一边的蒋联杰却看在了眼里。
    
    楚虹说完，秦启风问道：“长春，你的意见呢？”
    
    赵长春微微一笑：“不管怎么说，中央办公厅的责任是跑不掉的，我想是不是由黎伟
同志出面代表中央和殷兆铭同志先谈一下，争取殷兆铭同志配合中纪委的工作”
    
    秦启风满意的点了点头，赵长春已经把话题点了出来，就看黎伟怎么回答了！
    
    黎伟向没听见一样，竟然没有吱声。
    
    秦启风只好回头问胡德鹏：“德鹏同志，你看呢？”
    
    胡德鹏迟疑了片刻，叹道：“就按长春说的办就很好！”
    
    就在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陈炫华发话了：“我看不妥，这个殷兆铭明显有问题，应
该直接双规，没必要再谈什么话了，如果真的搞错了，查清楚道歉就是了！现在让黎副总
理和他谈话，谈什么呢？”
    
    秦启风愣住了，一旁的赵长春暗叫厉害，果然是姜还是老的辣，轻轻一句话，就把黎
伟救出了窘境。看来，这个陈炫华还真是个难惹的角色。
    
    就在这时，一直不出声的龚德林突然发话了：“我看不仅殷兆铭有问题，还有一个人
，恐怕也有问题！”
    
    秦启风吃惊的回过头来：“老龚，你说谁有问题？”
    
    龚德林慢悠悠的说道：“能源部谁在管？三峡2期建设时谁在重庆当书记？光抓二把手
恐怕解决不了什么问题！隋启正做不了主，他也没这么大的胆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徐松
就算身价清白，恐怕起码也得付个领导责任！”
    
    秦启风和严伍对视了一眼，都读出了对方目中的惊讶，他们谁都没有想到，今天这一
炮，竟然是由这个平时最低调的龚德林率先放了出来。
    
    黎伟迟疑了一下：“这恐怕不妥吧，没有任何凭据，老徐又是政治局委员，这么做是
不是太草率了？”
    
    龚德林笑了一下：“不草率，查出来没有问题，我给他道歉，亲自为他恢复名誉，现
在正好是常委会，我们可以举手表决一下，同意对徐松同志进行审查的常委请举手！”说
罢首先把右手举了起来。
    
    秦启风和严伍第二次对了一下眼神，也把手举了起来，赵长春咬了咬牙，跟着把手举
了起来！
    
    这实际上已经在常委会内形成4票的多数票了，不管黎伟和陈炫华怎么想，事情已成定
局。无奈之下，黎陈二人的手也举了起来。
    
    常委会中，只有胡德鹏一个人摇着头说：“不妥，他毕竟是副总理，不经过法定程序
不能随便查！”，他的手始终没有举起来。
    
    蒋联杰叫住了正在向外面走的楚虹。他微笑着说：“楚虹同志，中央准备在政治局之
下设一个秘书处，统一管理和安排政治局委员的秘书，这项工作现在由我牵头，总书记建
议由你来帮我主持这个秘书处的日常工作，你看怎么样？”
    
    楚虹一愣：“蒋先生，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党员，没有资格在中央任职！”
    
    蒋联杰微微一笑：“没有关系，这个秘书处只管为各位政治局委员培训，分派和安排
秘书。不是什么重要机关。并不需要多么长的党龄，也不一定非得是中央委员。”
    
    楚虹眼中波光一闪:醉翁之意不在酒！蒋联杰的寥寥数语，已经让这个冰雪聪明的姑娘
领悟到了这个秘书处背后的真意；她略迟疑了一下，回答道：“让我考虑一下，好吗？”

    
    蒋联杰点了点头，他转身走到正在走出来的秦启风身边，低声道：“你说得不错，确
实很聪明，一点就透！”
    
    “那当然，否则这个案子直到今天还漏不出来呢！沈辰眼光不错！找了个非常有水准
的老婆呀！”秦启风看着楚虹的背影说道。
    
    此时，正在跟着江翠峰向殿外走去得楚虹心中暗自思索：中共中央秘书处，秦启风建
立这么一个类似于明代东西两厂的机构到底是为了对付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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