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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jihao (行者无疆), 信区: Green
标  题: 《汉风》8-4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Mar 10 10:29:08 2003) , 转信

“中国的事情，坏就坏在这些心术不正的书生手里！”陈炫华抚着花白的头发平静地说道
。
    
    “这不是危言耸听，也不是我个人的偏激之见，想一想建国以后的历史吧！俗话说忘
记历史就意味着背叛嘛！知识分子号称中华民族的精英，可是这些精英都作了些什么呢？
五三年的胡风是一例，当然，批他批得过了分，这个倒霉的书生还没到反党反政府的地步
，他也没那个资格！可是五六年就不同了，主席他老人家也是一时头脑发热，下令开门纳
谏；可是结果如何呢？先是跳出一个罗隆基，要轮流坐庄，紧接着又蹦出一个储安平，要
推翻‘党天下’；好在主席那时还不糊涂，及时转舵才保住了几十年浴血革命的成果。文
革时期就更不要说了，康生，陈伯达这些所谓的‘书生’以及王关戚这些‘笔杆子’做了
什么好事？别的不讲，文革十年，要是没有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秀才，单凭主席自己搞得
起来吗？改革开放以后更是如此，西单抓起来的那个魏京生文化程度低一些，就不提了，
那个任宛町又是什么货色？刘宾雁和王若望他们除了一个劲的兴风作浪还会干什么？小平
同志最英明的地方就是对这些所谓的‘百无一用’的书生始终保持着警惕，及时的开除了
这几个人的党籍，可惜的是斩草没有除根，结果弄出了八十年代末的一场泼天大祸。谁说
书生百无一用？他们的能量大着呢！
    
    这些人实际上文不足以兴邦，武不足以定国，每逢关键的时刻立场和观点最为暧昧，
最擅长顺风拍马阿腴奉承，又或是煽风点火祸国殃民。这个蒋联杰可以称得上是小人之尤
，其心术之阴险可以比得上二十多年前的包同和晏家希。自从他到了中央，启风同志的政
策方向和工作方式就出了轨。依我看，这个人真真正正是全党的祸根；说的严重一点，此
人一日不除，党无宁日，国无宁日！”
    
    黎伟在一旁凝神静听陈炫华的慷慨陈辞，心中的滋味百感交集，对于陈炫华将斗争矛
头指向蒋联杰的真意，他已经了然于胸。蒋联杰现在实际上是秦启风的头号智囊，此人作
为党员的党内地位和作为学者的道德文章虽说都不出色，却有着极为敏锐的政治嗅觉以及
层出不穷的政治谋略，正是由于他的出现，才使得中央的最高权力层在林爽事变之后来了
一次不动声色的大洗牌。使得秦启风在党内军内的实际影响力以几何级数飙升。这个人实
际上是站在幕后主导中国的政局，是中共中央政治局中不上名单的第八名常委！
    
    但是，黎伟并不完全同意陈炫华的说法，毕竟，这位位居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
执行委员会常务副书记，国务院常务副总理高位的国家重臣本人就是一名知识分子，对于
陈炫华对知识分子的评价，黎伟恰恰认为陈炫华自己所用的的一个词语极为点题------完
全是陈个人的“偏激之见”。
    
    陈炫华的声音继续在他的耳边回响：“看看吧！自从这个所谓的‘蒋先生’到了中央
，连政治局会议上都搞的乌烟瘴气！他有什么资格坐在怀仁堂里？他是中央委员还是政治
局委员？这一年多来，启风同志的身边逐渐形成了一个独立于政治局和书记处的小集团，
这种现象很不正常，不论是在党内还是在国务院、军委，工作还要依靠大多数同志，要依
靠组织，依靠合法选举出的政治局和书记处，只有常委之间的相互信任和支持才能保证政
治局的团结，只有政治局的团结才能保证中央的团结，只有中央的团结才能保证全党的团
结，进而保证全国、全军的团结。
    
    在这个小集团里，严伍是个正人，这一点毋庸置疑，这个同志做事情显得有些急躁，
但做为一个中纪委书记是称职的；腐败不反，亡党亡国！这是至理名言；所以尽管严伍这
个同志工作中也存在一些不尽人意的地方，他仍然是个正人，在这个小集团中是难得的好
同志。
    
    至于魏臣，只能以‘腴臣’论之，有的时候我不得不佩服他，这个同志的马屁功夫简
直是登峰造极，而且极懂为官之道，连陆老这样政治水平极高的老同志、老前辈都被他哄
得团团转。但是仅仅看到这一点对这个同志而言也不大公正，这次沈辰出兵西域，让我看
到了这个同志的另外一面，他主抓大军后勤补给，忙起来竟然可以三天三夜不合眼，而且
甘愿做衬托沈辰这朵红花的‘绿叶’，毫无怨言。这就难能可贵，我看这个同志做个后勤
部长是满称职的，让他出任总政治部主任主抓组织工作，这完全是乱点鸳鸯谱嘛！而且，
看看在这个总政治部主任的位子上他究竟做了些什么？大搞用人唯亲，拉拢亲信排斥异己
。搞了个长城计划，让家刚去唱空城计！在这一点上，启风同志用错了人喽！
    
    在这个小集团里，最危险的人物就是那个郑家帆，听说现在香港现在有人称他为‘红
朝魏徵’，我看实际上是彻头彻尾的沽名钓誉。这个人和蒋联杰一样，是个成事不足败事
有余的迂腐书生，中国的事情要是交给他来办，才真的要亡党亡国呢！让他出掌中宣部这
个‘阎王殿’，简直是在玩火。他那点墨水放在胡老何邓老眼里算得什么？竟然还恬不知
耻地自诩“党内理论家”-----对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秀才，主席他老人家的办法最正确，
也最管用------只准老老实实，不准乱说乱动。听说他最近竟然扯着虎皮狐假虎威，搞起
了纪念周扬同志的座谈会；他居心何在？他以为天下人都是傻子呀？你去听一听，参加座
谈会的那些人都说了些什么！我看是名副其实的打着革命的旗号反革命！周扬同志早年的
革命思想和理论成果一句不提，晚年的一些错误思想反倒大书特书，还要树碑立传。那些
陈词滥调有什么好讨论的，什么‘异化’啦、‘特权’啦！这些东西都属于当年没有清理
干净的精神污染；胡老听说这件事之后气得拍了桌子-----胡老出任中央党史理论研究室主
任的时候，他郑家帆恐怕还没断奶呢！”
    
    说到这里，陈炫华的语气忽地一转，说道：“实际上，这些同志虽说都有缺点，但还
不至于祸国殃民；关键在于这个阴险狡诈的蒋联杰！正是由于有他这个“狗头军师”躲在
后面搬弄是非，才使得这些本来可以改正缺点重新工作的同志越陷越深，使得启风同志和
全党同志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偏离正确的方针路线越来越远。论这个人的心术，以我看
是没有任何情面可讲；不过现在毕竟是法制社会，我们不能再搞文化大革命那一套；但是
，这个人必须离开中央，离开秦启风同志，否则的话，等到真出了大事再请他挪窝，那就
一切都晚了！”
    
    黎伟专心致志地摆弄着手中的扇子，似乎对陈炫华的慷慨陈辞无动于衷，但说出来的
话却让一边静候吩咐的迟少先听得目瞪口呆：“你似乎故意漏掉了沈辰，如果说沈辰不属
于这个小集团，恐怕没几个人会相信。不过你想的有道理，这个沈辰现在手握重兵坐镇西
疆，是个惹不得的人物。其实只要启风同志的思想别过劲来，这个征西大将军并不足虑！
”
    
    陈炫华的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两眼紧紧盯住了黎伟那张似乎漫不经意的面孔，压抑
着满腔的愤怒说道：“黎伟同志，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你以为我陈炫华现在官做得大了
，地位高了，胆子却变小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对什么人，
我陈炫华在原则问题上从来没有让过半步！我确实是故意不提沈辰的名字；至于我为什么
要这样做，我想我没必要和你讲，关于这一点，少先也许能够理解我的苦衷，但你是绝对
不会理解的！”
    
    黎伟唰的一声合拢了手中的扇子，大步走到窗户前，一把把窗子推开；大声说道：“
我承认我看错了你！可是陈老，你倒是说说看，你又是如何看待我的呢；你对我公正吗？
我黎伟这一生也许犯过这样那样的错误，但我从来没干过亏心的事，我不怕任何人半夜来
敲我的门！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少先同志理解得了的，我就理解不了？在你陈老眼里，
我黎伟就算不是一个数典忘祖卑鄙无耻的王八蛋，恐怕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吧！”
    
    陈炫华略感意外的看了一脸忿容的黎伟一眼，用平淡的语气说道：“好吧，你有勇气
为自己做这种表白，我当然也不会连向你解释清楚的耐性都没有！我之所以在刚才绝口不
提沈辰这个人，其原因有三：第一，沈辰远在西北前线，中央发生的任何事，与他都没有
直接的关系，当然也不应当由他来承担责任；第二，沈辰这个同志政治觉悟不算高，但最
起码他爱国爱党，更是建国后几十年来难得一见的军事长才，是一名出色的前敌统帅，称
职的高级将领；尽管这个同志在政治上明显有些幼稚，但是对此我并不反感，因为他的忠
心针对的不是作为个人的秦启风的，而是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军事委员会主席的秦启
风；是忠于祖国；这是一个真正的军人，一名忠心为国的军人；第三，黎伟同志，你不是
军人，所以你不会明白，中国和美国目前在阿富汗所达成的均势极为微妙，而且，这种均
势正在逐渐的被打破；这来自于一个亲历过战火的老军人的第六感，西线的局势一天比一
天紧张，如果因为北京发生的任何事情而让万里之外主持前线工作的沈辰分心旁鹜，你想
想那会造成何等可怕的后果？前线形势瞬息万变，我军在技术、装备、制空权、制信息权
等方面全面的劣于美军；西线的均势完全是由沈辰等前线指挥员和全体西北方面军将士的
优秀表现造就出来的！一旦主帅出现失误，西线将会在一夜之间全面崩溃；那时你我将如
何面对，如何挽救？如果真的出现了那种情况，我们都将作为中华民族的千古罪人被永远
的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黎伟沉默半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陈老呀！你说的大体不错，我也能够理解
，而且我同意你对沈辰同志所采取的态度，但是有一点你看走了眼了！我们这位沈辰同志
在政治上绝不幼稚，恰恰相反，他才是真正大智若愚的人呢！只不过当着几名将军和军官
的面掉几滴眼泪，就轻轻巧巧地卸掉了秦启风同志交给他的一副偌大担子；我们的启风同
志居然还认为这是‘沈辰的真性情’！哼！总书记也算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
    
    陈炫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是中国政治的现实性造成的，他要是不这样做
反倒不正常了！否则的话，不可能在几年的功夫里从上校一路升到上将，就算机会赶得巧
；要是连一点自保之道都不懂，说出来也是天方夜谭，没人会相信的！”
    
    黎伟淡淡地道：“我现在最担心的，倒不是这个西北王兼天下兵马大元帅，而是那个
敲锣打鼓成立了还没几天的中共中央秘书处！这个锦衣卫的威胁比万里之外的沈辰可要大
多了，也现实多了！如果不能趁着它羽翼未成极早的撤掉这个机构，恐怕日后的麻烦就要
多多了！必须及早动手!”
    
    陈炫华摇了摇头：“这个秘书处没有兵权，不足为惧；等到把那个所谓的智多星赶出
了中南海！让启风同志自己来处理这个难题吧！”
    
    黎伟皱起眉头问道：“那还来得及吗？”
    
    陈炫华淡淡说道：“不管是否来得及，都只能这样做；西线安，天下宁，这是目前的
头等大事！我已经说过了，对于任何可能影响到前线的沈辰的因素，一概保持现状！”
    
    黎伟猛地回头，和陈炫华对视了一眼，问道：“陈老有什么锦囊妙计能让蒋联杰乖乖
的夹着铺盖卷走路呢？”
    
    陈炫华微微一笑：“不可否认，这个人很难对付，也很让人头疼；我让少先留下，为
的就是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黎伟的一对眸子中精光一闪：“少先同志手中有蒋联杰的把柄？”
    
    陈炫华微微一笑：“那么聪明的人是不会惹这种无谓的麻烦的！如果他搞小动作，或
是手长，启风同志第一个容不下他！”
    
    黎伟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既然如此，这场釜底抽薪的好戏如何去演呢？”
    
    陈炫华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凝神注视着窗外宁静的夜空，眼中闪烁出一丝与他的年龄
和地位不相符的狡黠神色，喃喃自语道：“可惜呀.......这么聪明的人，竟然娶了这么一
位愚蠢迟钝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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