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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uling (墙头马上), 信区: Green
标  题: 汉风18-4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Dec  9 18:57:32 2004), 转信

汉风——-第十八章：大国的博弈（4） 作者：克劳塞维茨

2016年2月5日，新华社播发通稿：“中共中央党务决策委员会近日召开会议，根据中共中央执行委员会的建议，决定任命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马文亭为中国社会科学院党委书记，免去他所担任的中共天津市执行委员会书记和天津市市长职务。任命中共中央候补委员杨文昌为中共天津市执行委员会书记、天津市代市长；根据中共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的建议，决定免去周长庚所担任的中共天津市纪律检查委员会书记职务，另有任用，任命程明为天津市纪律检查委员会书记。经中共中央执行委员会研究决定，成立天津滨海国际机场火灾事故调查小组，任命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何岩为组长，任命天津市代市长杨文昌，中国民用航空总局局长李亚强为副组长。”

    同日，中共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根据中共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中纪委副书记江翠峰提交的报告做出决定，对中共天津市执行委员会副书记、天津市常务副市长郭庆雷实施“两规”。

    新华社通稿公布的人事变动和中纪委的决定同时出台，立时在海内外引起了一场舆论风暴。海外媒体纷纷发布各种不同版本的小道消息和没有根据的推测，但是在诸多推测当中却有一点是一致的，即身居政治局委员高位的原天津市市长马文亭已经失去了中共中央高层的信任。

    中国大陆的媒体大多都是转载新华社的原文，除了《天津日报》多了一个《杨文昌同志简历》之外，只有上海的媒体做出了令海内外瞩目的深入跟踪报道。

    上海市党委会机关报《解放日报》在显著位置著文称：“中央的上述人事变动，与上海前一段时间发生的外企工人维权事件有着一定内在联系……”

    《文汇报》著文称：“据传闻，上海工人维权事件的主角之一，三青怀远集团的中方总经理是马文亭市长的内弟，可能已被中纪委调查组双规，据权威人士推测，此次人事变更很可能涉及到国有企业改革过程当中存在的腐败问题，至于马文亭市长本人是否涉案，目前尚无准确消息。专家推测：从马市长的工作调动情况来看，这种可能性很小，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马市长本人对于问题的形成肯定负有某种不可推卸的责任，中央改组天津市执委的根本原因就在于此。”

    上海媒体的局的举动，不仅把国内的宣传舆论界吓得目瞪口呆，就连一向以反华著称的一些海外媒体一时间都回不过味来……

    2016年2月6日傍晚6点左右，北京火车站附近突然出现了大批武装警察和卫戍区士兵，公安警力增加了三倍。火车站的大喇叭不停地播放着公告：“由于特殊情况，北京火车站从即刻起实施临时管制，管制时间为晚18时到21时。管制期间所有停靠列车一律开出站外停靠，进站列车临时停车。对因此引起的列车误点现象和给各位旅客带来的不便，请各位旅客予以谅解。请您服从公安人员和车站管理人员的指挥，不要随意跑动，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谢谢您的合作……”

    6点48分，一长溜窗帘低垂的黑色红旗轿车从站前广场北面开了过来，绕过广场从西侧的绿色通行口直接开上了站台。

    此刻偌大的北京站内空空荡荡，只有一站台边上停靠着一列绿色车厢的列车。2016年的中国，不要说绿色车厢的列车，就连白底红条的车厢都已经被淘汰的差不多了，更不要说已经基本上属于老古董级别的绿皮车了。但是此刻在一站台边上恰好就停放着这么一列老古董。

    列车前后各挂了两个车头，为的是出现意外情况的时候便于机动。三组司机都是通过严格的政审和技术考核选拔出来的，都是多次圆满完成过类似任务的职工，年龄最小的28岁，最大的36岁，年富力强，经验丰富。

    中共中央警卫局局长孔旗中将亲自部署警戒工作。此刻他站在站台一侧，正在对一名中校军官叮嘱：“你出任务次数不少了，这一次的任务尤其重要，如果出了任何纰漏，你以前的所有功劳都抵消不了这次的过失。这是我们警卫战士的老纪律，我今天再一次重复给你，听清楚了吗？”

    中校军官一挺腰板：“听清楚了！”

    孔旗扬起脸，对着中校身后黑压压一片站成队列的警卫战士大声问道：“小伙子们，你们的职责是什么？”

    “保卫首长安全，为人民服务——”，二百人发出的极响亮的回答震得孔旗耳朵嗡嗡发响，几只在树梢上跳来跳去的鸟儿被吓地振翅而起。

    就在这个时候，几辆红旗轿车从西侧缓缓开了过来。

    等头一辆车停稳，一个军官走上前去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的是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秦启风。第二辆车上是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执行委员会书记、国务院总理赵长春。第三辆车里下来的是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书记处书记、全国政协主席龚德林。第五辆车上下来的是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书记处书记、中宣部长郑家帆……

    孔旗亲自走到第四辆车前把门打开，将87岁的老总理搀扶了下来。

    “排场搞得太大了！老百姓要指着我的后背骂娘了……”，老总理微笑着说道。

    赵长春笑了笑：“这一次就是要造一造声势，请菩萨出山总要放一挂鞭炮！有些话我们这些小字辈说出来没什么份量，从您的嘴里说出来，全世界都要关注。这个优势我们谁都没有，这次还是您来呐喊，我们来具体执行。这样起码能减少一多半阻力！”

    秦启风点了点头：“长春说的是！这次就算您最后再帮我们这个领导集体一个忙吧，中国的改革能否成功，这一步很关键。我们现在已经到深水区了，不仅不能开倒车，就连停下来休息一会都办不到了，只要停下来，我们这些人很快就会变成全党的公敌，变成民族的罪人。所以这一步不管有多么艰难，我们都必须咬着牙迈出去……”

    老总理笑道：“好，我就学学小平同志的先贤风范。反正人家骂我我也听不见，趁着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弹，最后再给同志们帮一个忙吧！咱们丑话说在前面，这是最后一次了。这件事完了我就要彻底辞去国家顾委的职务了，到时候你们可不能再拦我了。”

    秦启风难得地笑了笑：“这个辞呈您得给长春递，看他愿不愿意放人。”

    赵长春摆了摆手：“启风同志这个人就是这样，凡是他觉得头痛的问题，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统统推到我这个总理身上，他可倒好，跑到一边躲清闲，好像根本就没他的事一样，跟他搭班子工作，是我这一辈子犯下的最严重的错误！”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秦启风没有笑，他紧紧握住老总理的手说道：“我们的改革能够走到今天，每一步都浸透着你和老前辈们的心血，作为改革开放的一面旗帜，您的作用是我们这些小一辈所无法比拟的。在这个节骨眼上，您无论如何也得再帮我们一把，拜托了……”

    ……  ……

    送走了老总理，返回中南海的赵长春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跟着秦启风回到了勤政殿。

    一走进大门，两个人就看见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央政法委书记兼国务委员刘旭正坐在沙发上等着。见两人进来，刘旭站了起来，问好道：“总书记、总理！”

    秦启风摆了摆手：“不好意思，刘旭同志，劳你久等了！”

    刘旭连忙摇头道：“我刚来了一会，没关系，总理有事情的话，总理先说吧！我等一等也可以！”

    赵长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不必了，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嘛！我这边的事情不是什么急事，可以等一等再说，还是你先说吧！”

    秦启风点了点头：“刘旭同志，你就先说吧！”

    刘旭笑了笑：“是这样，我这次来，主要是向总书记汇报一下上海方面那个案子的情况，有些问题，政法委拿不太准。”

    秦启风皱了皱眉头：“就是那个姓白的工人的家属起诉那个合资公司的事情？怎么，案子到现在还没结？”

    刘旭点了点头：“现在出现了一点小障碍，高院的专家们分成了两派，争论的不亦乐乎！”

    秦启风大惑不解道：“这个案子的事实很清楚呀，专家们争论什么呢？”

    刘旭道：“是这样，控方白天明提出的赔偿数额过大，上海方面觉得不合理，可是上海的舆论界一边倒地支持白天明的赔偿要求，认为人的生命无价，白天明提出的要求并不过分。我们的法律当中，关于赔偿这一块的相关条款订立的比较模糊，不好把握。现在上海的司法界相当矛盾，按照白家提出的要求进行赔偿，对韩方企业不公平，又怕影响了上海的投资环境；不按照白家的要求进行赔偿，又怕媒体不依不饶，更怕这个案子在中央有背景，到时候秋后算账不好交差。没办法，这个难题只好一级一级往上推！”

    秦启风问道：“白家要多少赔偿？”

    刘旭说道：“3000万，这个数字在国内可是史无前例呀！”

    秦启风吓了一跳：“这不是漫天要价嘛！难怪上海方面犹豫！这场官司白家和工人是应该得到支持的，可是也不能这么个要价法呀！不行，这个数字绝对不能支持，这个要求已经近乎于无理要求了，法律保护工人的合法权益，可不能助长这种借死人发财的不良风气！”

    刘旭点了点头：“那政法委就按照这个意见拟定审判原则了！”

    这时赵长春站了起来：“刘旭同志，你先等一下。今天我来，其实跟你说的这个事情也有一点联系。启风同志，我可以说一下我的意见吧？”

    秦启风点了点头：“你说！”

    赵长春道：“我先给你们二位介绍一组数据。从去年一月份到十二月份，广州市因工程事故死亡人数为297人，其中256人是因资方责任导致死亡的。深圳市的事故死亡人数是409人，其中312人因资方责任导致死亡。厦门市的事故死亡人数是242人，其中199人因资方责任导致死亡。汕头市的事故死亡人数是215人，其中186人因资方责任导致死亡。珠海市的事故死亡人数为144人，其中128人因资方责任导致死亡。福州市的事故死亡人数为211人，其中149人因资方责任导致死亡。杭州市的事故死亡人数为192人，其中155人因资方责任导致死亡。宁波市的事故死亡人数为167人，其中138人因资方责任导致死亡。温州市的事故死亡人数为321人，其中320人因资方责任导致死亡。南京市的事故死亡人数为205人，其中186人因资方责任导致死亡。徐州市的事故死亡人数为367人，其中309人因资方责任导致死亡。上海市包括这个白天明的父亲在内事故死亡人数共388人，其中357人因资方责任导致死亡。这仅仅是沿海几个比较富裕省份的调查情况。而所有这些死亡人员的家属获得赔偿的情况又如何呢？两位听好，这当中获得赔偿的最高数额是61800元人民币，只有一例。而百分之九十三以上的死亡人员没有获得任何形式的赔偿。”

    赵长春喝了口茶水，却见秦启风攥在手中的钢笔不住地颤抖，面容虽说尚属平静，但是太阳穴上的青筋已经隐约可见。

    赵长春装作没有看见，继续说道：“这是南方的几个城市的情况，北方的情况还没有汇总上来，一时还无法做出统一的结论。但是考虑到北方几个省份违规违章小煤窑满山遍野的情况，我想情况起码不会比南方更好。我在天津工作时间比较长，据我对这个城市的了解，刚才我所提到的所有数字都还没有打破天津的纪录。尽管没有统计数字，但是今天下午何岩给我发过来的调查报告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刚才老总理要出行，我没敢给老爷子添堵，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向启风同志汇报天津的调查小组的初步结论。”

    秦启风转过头问道：“是有关天津机场的火灾的？”

    赵长春点了点头：“没错，根据调查小组的现场勘查，已经初步确定这场火灾是滨海国际机场的内部人员所为。”

    秦启风大吃一惊：“内部？”

    赵长春点了点头：“是滨海国际机场的地面保障部的三名员工一手策划了这场大火！所以这场大火才蔓延的那么快，这把火之所以显得离奇，也正是因为这个！”

    刘旭不解地道：“他们为什么呀？”

    赵长春咬着牙冷笑道：“那就要去问一问首都机场集团公司的那些领导们了！”

    刘旭一愣：“这件事情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赵长春道：“据我了解到的情况，首都机场集团公司内部有一个很有名的18号文件，这个文件是关于地面保障（原来叫地面服务）部门的独立核算问题的。根据这个文件，首都机场集团下下的机场地面保障部可以仅设一名经理一名副经理两人的编制，其他的工作人员向社会招募。天津滨海国际机场共有地面保障人员71人，除掉经理一人是正式工外，其他70人都是临时工，是从山东和河南两个省招募来的。这些人当中在机场工作时间最长的已经干了十六年，十六年来，他们没有发放过一次津贴和补助，没有休过哪怕一个假日，没有拿到过哪怕一分钱的加班费。他们拿着每个月600元的工资干了十几年。这些人没有天津户口，机场没有给他们办理任何保险，他们的婚姻和子女上学问题根本没人解决。三名纵火犯当中，领头的那个人的妻子上个月刚刚喝杀虫剂自杀了，女儿今年8岁，没有一个学校愿意收。关于这些情况，民航总局收到的告状的匿名信足足有两麻袋。可是根本没人拿这个当回事！”

    “砰”，秦启风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明天就这个问题召开一次专门的政治局会议！李亚强必须列席，他要向中央做检查，从他开始，民航系统所有有关部门的负责人统统给予党内严重警告处分，该撤职的要撤职，该查办的让江翠峰一查到底！另外，天津市系统的教育局、保障局、卫生局等等相关单位的主管领导一个也跑不了，都要追究责任！”

    还没等赵长春和刘旭回过味来，秦启风的脸已经转了过来，他眼中冒着丝丝寒气对刘旭说道：“告诉上海那边，就按照死者家属的赔偿要求进行判决！哪怕把这些奸商和蛀虫赔个倾家荡产也一分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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