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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razy (雪山), 信区: Green
标  题: 俄罗斯流血的伤口(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3月31日01:23:49 星期六), 站内信件


第二个阿富汗
    １９９４年１２月１１日早上７时，联邦军队从印古什、北高加索和达吉斯坦兵
分３路，进入车臣境内。考虑到车臣地形复杂和车臣人的尚武习惯，避免车臣战事久
拖不决，成为第二个阿富汗，联邦军队出动了４万大军，配备了飞机、大炮和坦克、
装甲车等重型武器。国防部长格拉乔夫和内务部长叶林坐镇与车臣相邻的北奥塞梯莫
兹多克，亲自指挥俄军的行动。格拉乔夫曾场言，两个团的兵力几个小时即可拿下格
罗兹尼，但事实出乎人们的意料之外。杜达耶夫大搞全民武装，车臣人手一枪，俄军
行动处处受阻。一个星期过去了，３路俄军中，西路军刚刚进入车臣境内，东路军还
堵在车臣边境地区，只有西北路军进展比较顺利，结果，俄军花了半个月时间才基本
到位。在攻打首府格罗兹尼的战斗中，车臣武装除了正面抗击外，还巧妙地利用各种
游击战术与政府军周旋，结果俄军防不胜防，伤亡颇大，进展很慢。更糟糕的是，俄
军士气低落，战斗不力，军中普遍存在厌战情绪，临阵脱逃现象屡有发生。６０名来
自叶卡特琳堡的特种精锐部队，由于忍受不了严寒和饥饿，竟然不辞而别。此外，在
战术运用上，俄军也出现很多失误。如在市内作战时，把坦克开进狭小的巷子里，犯
了兵家之大忌。后来格拉乔夫承认，只有傻瓜才这么干。一支炮兵部队钻进了死胡同，
中了车臣武装的埋伏，包括旅长在内的大部分官兵都未能生还。受挫之后，联邦军队
被迫调整战术，增派援兵，并动用先进武器，终于在新年之夜突破车臣武装防线，进
入格罗兹尼。由于俄军地形不熟，又暴露在外，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沉重代价。１９
９５年１月１９日，联邦军队终于攻占了杜达耶夫的总统府。叶利钦以为大功告成，
随即发表公告，说车臣的军事行动已经基本完成，车臣进一步恢复法律、秩序的工作
将由内务部完成。而杜达耶夫武装随即发表声明，“更正”了叶利钦的说法，说总统
府的被占领并不意味着军事行动的结束。车臣的军事行动仅仅是开始。后来的事实证
明，杜达耶夫所说是有道理的，而叶利钦则过于乐观了。车臣变成了俄罗斯流血的伤
口，每天都在流血，成为事实上的第二个阿富汗。
    叶利钦在车臣动武在国内引起不同反应，各种政治势力出现了重新组合。议会中
多数议员对政府不同议会商议就动用武力表示强烈不满，一些议员甚至要求修改宪法，
加强议会对权力机构的监督；而两院议长则对出兵基本不持异议，但强调要减少伤亡。
各党派中，极端民族主义者日里诺夫斯基支持叶利钦，而一直为叶利钦后援的“俄罗
斯选择”派领导人盖达尔则反对叶利钦在车臣动武，与盖达尔一贯对立的亚夫林斯基
一反常态，站到盖达尔一边，他们认为使用武力表明俄罗斯正出现独裁统治，俄罗斯
民主制正在崩溃。各民族主体中，与车臣一样有着独立情绪的鞑靼斯坦、巴希基尔等
７个共和国主张民族问题只能政治解决，而与车臣相邻的印古什、达吉斯坦则公然支
持车臣杜达耶夫武装，从背后向联邦军队开枪。格拉乔夫说，他们的行动无异于向联
邦宣战。俄罗斯的社会舆论出现一边倒，反对当局在车臣使用武力。上千名参战士兵
的母亲在莫斯科市中心举行反战集会，有的人甚至从军中召回了自己的儿子。新闻媒
体则公开同政府作对，一些电视台通过各种渠道搜集和播放战地实况，甚至不惜重金
从西方搞来录像播放，俄罗斯电视台台长因此被政府炒了鱿鱼。联邦司法部警告某些
新闻单位，如果一意孤行，将吊销其营业执照。
    最重大的变故出现在权力机构内部。虽然总统、总理、国防部、外交部和内务部、
安全部的主要首脑赞同出兵车臣，认为这一行动完全符合宪法，说政府已经忍了３年，
没理由再忍下去。但是，总统委员会成员、总统国家安全问题顾问巴图林对叶利钦的
决定不满，说军队不可能战胜人民，经济部长和财政部长也担心一场长时间的战争将
会影响经济改革计划。军队领导人之间的分歧公开化，出现了将军不执行总司令命令
的异常现象。国防部长格拉乔夫是强硬的“鹰派”人物之一，但他的三位副部长都反
对出兵车臣。格罗莫夫公开发表反战演说，格拉乔夫在电视讲话中就将他称为“和平
使者”，格罗莫夫反唇相讥，说从国防部长口中说出这种话简直就是骂人。俄陆军第
一副司令沃罗比约夫反对出兵车臣，拒绝担任前线总指挥，并提出辞职。结果，在叶
利钦宣布结束军事行动之后，俄国防部进行了改组，格拉乔夫得以留任，而格罗莫夫
等三位反战的副部长则被解职。政府内主战派和主和派的出现对车臣局势的发展影响
甚大。
    进退两难
    虽然叶利钦在年初就说车臣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已经结束，但一直到６月中旬，车
臣的战争还在继续。６月份，俄军接连发起了几次大规模的进攻，拔掉了车臣武装的
几个重要据点。６月１３日，俄军攻占了杜达耶夫最后一个堡垒沙托伊村。叶利钦大
喜过望，再次宣布，俄军在车臣的大规模军事行动已经结束。杜达耶夫走投无路，扬
言要到国外避难。人们都以为车臣真的会实现和平。
    岂料风云突变，叶利钦的话音刚落，６月１４日，以车臣恐怖力量头目巴萨耶夫
为首的１００名恐怖分子，分乘４辆卡车，奔袭车臣北边的斯塔夫罗波尔边疆区的布
琼诺夫斯克市。他们肆无忌惮地在街上向手无寸铁的平民开枪，夺取汽车，焚烧民房，
并向市府大楼和市警察局发动进攻，进攻受挫后，他们转而进攻市医院，扣留了近千
名病人和医护人员为人质。巴萨耶夫扬言，叶利钦和切尔诺梅尔金必须立即与杜达耶
夫谈判，俄军从车臣撤军，如果俄联邦政府不答应他的要求，他将杀死全部人质。他
还威胁说，如果俄军胆敢伤害１名车臣士兵，他就杀５个人质，如果俄军杀死１名车
臣士兵，他就杀１０名人质，为了表示他说话算数，最后通牒不久，他就开始枪杀人
质。布琼诺夫斯克的人质危机立即震动了整个俄罗斯。
    其实，杜达耶夫分子早就扬言要扩大战争，在俄罗斯开辟新的战场。这次领头的
巴萨耶夫是杜达耶夫的得力干将。他生性残忍，是一个出名的恐怖分子，在此之前，
他已经干过若干恐怖主义勾当。在车臣战争中，他有１１位亲属被打死，因此，他立
誓要向俄军复仇，俄舆论界称其为“复仇狂”、“狂热的民族主义者”和“车臣经验
最丰富、最残酷无情的战地指挥官”。当俄军在战场上连连得手，杜达耶夫武装濒于
灭亡之际，他就在记者招待会上讲，他要到莫斯科去，在那里打一下，这下子果真应
验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人质危机，俄权力部门紧急出动，赶到布琼诺斯夫斯克，内务部
长叶林和国家安全局长斯捷申帕亲临一线指挥。俄军在武装直升机和装甲车的掩护下，
攻进了医院大楼底层，并救出了近百名人质，无奈，巴萨耶夫以人质为盾牌，再攻势
必造成人质死亡。在这种情况下，俄联邦不得不同巴萨耶夫妥协。切尔诺梅尔金与巴
萨耶夫４次通话，经过１０个小时的讨价还价，最后作出重大让步。切尔诺梅尔金以
政府名义保证，立即从车臣撤军，与杜达耶夫谈判解决车臣一切问题，人质获释后，
俄联邦政府保证巴萨耶夫武装安全返回车臣。这场震惊世界的人质危机终于结束，在
６天６夜的危机中，有１０７名无辜平民被打死，近２００人受伤。
    人质危机在俄罗斯引发了一场政治地震。早就对政府在车臣动武不满的议会趁机
发难。４万名俄军竟然解决不了一个小小的车臣，实在让人怀疑政府和军队的能力。
此次更让近百名武装分子跑出车臣，到百里之外的布琼诺夫斯克制造人质事件，俄罗
斯的权力部门到底在干什么 ?因此，事件发生后，俄议会下院专门开会研究车臣局势。
代表们对政府特别是国防部长、内务部长和安全局长的工作提出严厉批评，认为他们
严重失职。２１日，在切尔诺梅尔金出席的情况下，杜马通过了对政府的不信任案，
并以多数票建议总统撤销格拉乔夫、叶林和叶戈罗夫(副总理兼民族事务部长)的职务。
叶利钦否决了对政府的不信任案，但几个部长的职务再也保不住了，除格拉乔夫得以
留任外，叶林、叶戈罗夫和斯捷帕申及斯塔夫罗波尔边疆区行政长官库兹涅佐夫均被
解职。
    ６月１９日，俄联邦政府与杜达耶夫开始就车臣前途进行谈判。双方立场相差很
远，很难谈拢。联邦政府要求车臣留在联邦范围内，可以自治，不能独立，但车臣方
面只要独立，其他一概不能接受。联邦政府要求杜达耶夫离开车臣和独联体，不能参
加车臣的大选，但杜氏表示，他还无意出国。最后，经过艰难的讨价还价，双方总算
达成了一些基本协议，如停战、撤军、释放俘虏、解除非法武装、停止恐怖活动等。
在政治方面也达成了些谅解，如俄方表示，不使用武力或武力威胁解决问题，各种政
治力量均可参加大选，在举行自由选举后再讨论车臣的政治地位问题。但是协议执行
起来非常困难。如收缴枪支，刚开始还能收到几十支破枪，但几天后就一支也收不上
来，只得不了了之。停战也未能实现。车臣是全民皆兵，白天，武装分子换上便衣，
是联邦的顺民；晚上，他们拿起武器，就变成了恐怖分子。因此，谁是兵，谁是民，
根本无法搞清。俄军经常遭到袭击。格罗兹尼存在双重政权，白天是俄军的天下，晚
上则是杜达耶夫武装得势。车臣进入不战不和状态，叶利钦非常尴尬。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叶利钦重新捡起“以夷制夷”这件武器，尽管这件武器以
前已经试过，并无效果。１１月１日，俄罗斯驻车臣地区管理局宣布，恢复１９９１
年被杜达耶夫搞垮的车臣最高苏维埃，选举扎夫加耶夫任车臣政府主席，以恢复和平，
振兴经济。扎夫加耶夫倒不含糊，上台后就表示要给杜达耶夫一个机会，让他重新回
来。但杜达耶夫并不领情，依然当他的车臣总统，这样，车臣真正出现了两个政权并
存的局面。叶利钦又发布总统令，宣布车臣将在１２月１７日进行大选，凡是放下武
器的车臣武装分子均可得到联邦法律保护。但叶利钦提供的胡萝卜太小，车臣武装分
子不稀罕。随后，俄联邦政府总理切尔诺梅尔金和车臣国家元首扎夫加耶夫及联邦驻
车臣全权代表洛博夫又签署协议，规定车臣仍是联邦一个组成部分，但拥有特殊地位，
可独立行使国家权力。叶利钦从杜达耶夫那里没得到的东西，在扎夫加耶夫那里变成
了现实，也算是“以夷制夷”的一点收获吧。１２月１７日，车臣大选如期举行，扎
夫加耶夫以 90%的绝对多数当选为车臣国家元首，但自由派观点认为，相当一部分选
票来自驻车臣俄军士兵，这也就为后来列别德解决车臣危机时抛弃扎夫加耶夫埋下了
伏笔。扎夫加耶夫虽然已经正名，但在车臣人眼中依然是名不正言不顺。车臣的和平
没有实现。
    人质危机
    １９９６年１月８日深夜，数百名车臣恐怖分子在杜达耶夫的女婿、２８岁的“
孤狼”拉杜耶夫的率领下，神不知，鬼不觉，越过了俄罗斯边防军的监视线，进入塔
吉斯坦共和国，直抵基兹利亚尔市。他们的目标是该市毫无抵抗能力的医院。９日凌
晨，这批恐怖分子迅速占领了该市的市立医院和妇产医院，千余名医护人员和病人立
即成为恐怖分子的囊中之物，顷刻间，宁静的基兹利亚尔市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恐怖
分子还劫持了医院附近一些居民。恐怖分子扬言，如果俄联邦军队不撤出车臣，那么，
他们将拿手中的3000名人质开刀。恐怖分子还想占领该市的机场、火车站和桥梁，但
遇到俄联邦军队的抵抗，没有成功。
    战斗随即在俄联邦军队和恐怖分子之间展开。整个上午，枪炮声响彻基兹利亚尔。
１０时３０分左右，恐怖分子通过无线电台同当地内务部队的司令部对话，说如果有
１名车臣人被打死，他们将处决１５名人质。面对这一复杂形势，俄联邦军队行动起
来不免缩手缩脚，到下午，他们才包围了恐怖分子占领的两所医院，恐怖分子以妇女
为“活盾牌”，俄军的攻击没有奏效。但是，俄联邦北高加索军区的部队已经切断这
批恐怖分子向车臣的归路；同时，基兹利亚尔也被俄联邦军队包围，从而击破了恐怖
分子塔吉斯坦纵深流窜的希望。
    基兹利亚尔的消息一传出，立即在俄罗斯引起很大震动。叶利钦总统于当天下午
在克里姆林宫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对策。俄罗斯总理切尔诺梅尔金、安全委员会秘书
洛博夫、总统第一助理伊柳申、国防部长格拉乔夫以及内务部长库利科夫、联邦边防
局长尼古拉耶夫、联邦安全局长巴尔苏科夫等人出席了会议。会上，叶利钦总统严厉
批评了有关责任部门，尤其是俄罗斯联邦边防局的工作。叶利钦说，去年６月１４日
布琼诺夫斯克市已经发生过类似事件，但边防军没有从中吸取教训，又让车臣恐怖分
子越出国境，边防军在睡大觉。会上，叶利钦还要求采取果断措施对付恐怖分子，并
决定由联邦安全局长巴尔苏科夫负责协调和领导对付这帮恐怖分子的工作。
    “孤狼”的行径在俄罗斯各界引起强烈反应。车臣共和国元首扎夫加耶夫谴责这
帮恐怖分子是车臣人民的败类，“他们的行动是车臣人民的耻辱”。车臣最高苏维埃
和政府发表联合声明，严厉谴责他们企图用恐怖活动、劫持人质等手段来解决问题是
“对车臣人民的名誉和尊严及人道传统的玷污”。北高加索地区８个共和国、州和边
疆区的领导人也联名请求叶利钦总统采取果断措施解救人质，惩罚恐怖分子。至于人
质事件发生地基兹利亚尔更是群情激愤，许多居民要求政府发给他们武器，去消灭恐
怖分子。
    人质事件在车臣普通市民中也引起极大的愤慨。杜达耶夫一直打着民族独立的旗
帜，这面旗帜也迷惑了不少车臣人民。但是，人质事件使他的真正面目彻底曝光。普
通的车臣人对靠劫持人质解决问题的手法极为反感。９日当天，整个格罗兹尼街头巷
尾都在议论这起悲惨事件，大部分人都持谴责态度。一位叫易卜拉欣的木工说：“我
有７个孩子，我打心底里理解被抓人质的那些无辜者的痛楚，拉杜耶夫的所作所为违
背了伊斯兰原则。”一位教师说：“今天所发生的事是车臣人民的又一悲剧。”他说，
塔吉斯坦的事不是偶然的，这是要把车臣人民推向血泪深渊，使整个高加索的政治局
势复杂化，“对于这样残酷阴险的计划，我们只能祈求真主，让他去开导那些丧失理
智的人。我们寄希望于俄罗斯的领导能够遵循人道原则，为保护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人的生命做出相应的决定。”
    是的，叶利钦已经做出了决策。人质必须获释，但恐怖分子也必须受到惩罚，否
则，大多数人的生命就不能得到保障，从肉体上消灭恐怖分子，这是最人道的做法。
    但是人质还掌握在恐怖分子手里，他们的生命随时都会被恐怖分子剥夺，叶利钦
还不能硬来。因此，叶利钦命令塔吉斯坦共和国负责与恐怖分子谈判，看是不是可以
通过和平方式让人质获释。当天晚上，塔吉斯坦共和国的代表开始与恐怖分子谈判。
谈判进行得极为艰苦。拉杜耶夫起初要求俄联邦军队撤出车臣，后来又上升为撤离塔
吉斯坦和整个北高加索地区。他还要求同俄联邦政府领导人直接通电话，但这一要求
被拒绝了。经过一夜的唇舌之战，拉杜耶夫突然改变主意，答应释放大部分人质，但
要求当局为他提供可供３００人乘坐的大轿车。
    １０日凌晨，２５０名恐怖分子分乘地方当局提供的１１辆大轿车和２辆卡车撤
出了被他们占领了一天的医院。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又威胁了余下的１６２名人质，
其中包括塔吉斯坦共和国的部长和俄联邦国家杜马议员。当天下午，车队抵达塔吉斯
坦共和国边境，发现通往车臣的桥梁已经被炸毁，且俄联邦军队还在后面跟踪，恐怖
分子恼羞成怒，不仅不释放余下的人质，反而又在附近抓了一些人质，并将车开往车
臣——塔吉斯坦边界附近的五一镇。此后，俄罗斯联邦政府与拉杜耶夫进行了艰苦的
谈判，塔吉斯坦共和国国务委员会主席穆罕穆多夫和政府总理米尔扎别科夫都曾亲自
出马，无奈，拉杜耶夫是铁石心肠，言语不能让他回心转意。人质不仅未能获释，反
而被他们当作盾牌，分散在五一镇各处村庄，抵抗俄联邦军队的进攻。在这种情况下，
叶利钦忍无可忍，失去了耐心。１月１３日，俄罗斯安全部长正式向恐怖分子下达最
后通牒，敦促他们必须在当地时间１４日上午１０时释放所有人质，否则，俄联邦军
队将发起强大的军事打击。巴尔苏科夫还向恐怖分子保证，只要他们释放人质，他将
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条件是，所有恐怖分子放下武器，打起白旗，到达车臣后将根
据叶利钦总统的大赦令进行处治。车臣政府也组织一个委员会，确定处罚措施。俄军
在五一镇外边设立了野战医院，武装直升机在五一镇上空盘旋，俄联邦两位资深部长
飞抵五一镇坐镇指挥。十余辆坦克、装甲车和上千名军队和武装警察将五一镇围得像
铁桶似的。
    但是，进攻并没有如期进行。临到最后一刻，叶利钦又决定放宽最后通牒的期限。
尽管俄联邦一再声称，对车臣恐怖分子使用武力，只是一个小小的外科手术，但叶利
钦还是不敢让俄联邦军队放手去干，因为恐怖分子手中掌握着数百个活“盾牌”。俄
联邦政府的目的是要解救人质，万一恐怖分子狗急跳墙，铤而走险，把全部人质处死，
即使恐怖分子全部被消灭，这次行动的意义何在?叶利钦如何对人民交代?对这些问题，
叶利钦不能不慎之又慎。
    但是，拉杜耶夫并不领情。他似乎已经摸准了叶利钦的脉搏，知道他是色厉内荏，
因此，他不仅不释放人质，反而在最后通牒期限到来时杀害了一些人质。他和叶利钦
不共戴天，劫持人质是存心让叶利钦在世人面前出丑，因此，他也不愿给叶利钦一个
台阶。
    １月１５日，当地时间上午９时许，在猛烈的炮火掩护下，俄联邦政府安全部队
向五一镇发动了强大的军事进攻。各种炮弹在五一镇开花，武装直升机也不断发射空
对地导弹，对恐怖分子暴露的火力点进行打击，各种轻重火器一齐开火。五一镇顿时
枪声大作，变成了火的世界。炮火中，俄军特种部队士兵首先冲进五一镇，与盘踞在
镇内的恐怖分子短兵相接。俄军的火器配备明显超过恐怖分子，在猛烈的火力打击下，
恐怖分子抵挡不住了，他们准备杀人质出气，２００多名恐怖分子分成几个战斗小组
向关押人质的教堂和学校突进，但遭到政府军直升机和特种部队的狙击。这一下他们
可真的绝望了。俄联邦军队监听到了他们的通话，有些恐怖分子准备释放人质，向政
府投降。１８日凌晨２时左右，约有７０多名恐怖分子企图冲出俄军的包围圈，但俄
军在五一镇的包围圈共有３道，恐怖分子岂能轻易得手! 结果，一部分恐怖分子被打
死，其余的被迫退回五一镇。
    １８日下午，叶利钦在莫斯科宣布，俄军在塔吉斯坦五一镇解救人质的工作已经
结束，８２名人质获救，１８名人质失踪，２００余名恐怖分子被消灭。在战斗中，
俄军也牺牲了２６人。叶利钦说，这次人质事件应该给杜达耶夫一个教训，让他知道
搞恐怖主义是没有出路的。他说，对恐怖主义应该狠狠打击，“面对疯狗，不杀掉它
是不行的。但与救出人质相比，攻击车臣武装势力更为重要。”
    杜达耶夫并不服输。五一镇的战斗尚未结束，车臣恐怖分子又制造了３起劫持人
质事件。接连４起恐怖事件搞得人心惶惶。车臣反政府武装此举意在向全世界公告，
他们将把人质劫持作为一种武器，不惜代价采取恐怖行动打击俄罗斯。在国际社会对
车臣反政府武装的恐怖主义行动进行谴责后，杜达耶夫公开向国际社会发出挑战。３
月７日，他在车臣南部一个小山村会见记者。他说，美国和西欧国家都是俄罗斯的帮
凶，欧洲安全和合作组织派驻格罗兹尼的维和委员会成员是罪犯，并表示要“追究克
林顿总统的刑事责任”。他说：“车臣战争结束后，武装分子不会放下武器，他们将
到穆斯林世界抵抗美国的那些国家去并站在穆斯林一边。现在欧洲注视着对我们的进
攻。趁我们还没有把战争打到欧洲去，让它继续注视吧。如果事态继续下去，力量平
衡发生变化，就会在土耳其境内发生战争，就会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
    杜达耶夫未必真的要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但他的确抓住了叶利钦的弱点：俄罗
斯大选迫在眉睫，除了叶利钦外，还有４８个候选人同叶利钦争夺这个职位。车臣问
题几乎与叶利钦第一个任期相始终。他没有在第一个任期处理好这个问题，还能指望
他在第二个任期把车臣问题摆平?因此，车臣问题实在是叶利钦政治上最薄弱的一点，
处理好这个问题，对叶利钦在大选中争夺选票无疑十分有利。另一位总统候选人盖达
尔已经表态：只要叶利钦停止车臣战争，他将在总统竞选中站在叶利钦一边。但是，
如果叶利钦不能结束车臣战争，甚至车臣战争愈演愈烈，那么对叶利钦的威望将是一
个深重打击。叶利钦深明此理。杜达耶夫也不是笨蛋，他也看出叶利钦结束车臣战争
的迫切心情。但是，他不能让叶利钦把如意算盘打成。他要以各种形式向叶利钦施加
压力。因此，尽管车臣反政府武装刚刚在五一镇遭到惨败，但杜达耶夫说，车臣战争
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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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说:你看不见我眼中的泪,因为我在水中.
                   水说:我能感觉到你的泪,因为你在我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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