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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hugemouse (我心飞扬), 信区: Green
标 题: 第三次中日战争的战费和张居正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1月14日12:35:02 星期二), 站内信件
一、第三次中日战争的重要性
日本的大陆政策虽定於明治时,但日本向亚洲大陆的发展则远在千数百年之前已经开始
,而朝鲜半岛东南伸出无异是一道栈桥。在我国魏晋之际,日本已置行府於朝鲜半岛南
端的任那,命将镇守。到陈文帝时,任那日本府被新罗毁灭了,日本还继续扶助百济与
新罗为敌。直到唐高宗龙朔三年(六六三)中日第一次发生战争。我军歼毁日本水军於
白江口以后,日本的势力才退,出朝鲜半岛。
从此有九百多年日本不敢进窥大陆,中间经过第二次中日战争,即元师征讨日本之役,
日本虽然战胜,却只有防守的能力,并不敢趁势向大陆发展。至於骚扰中国沿海的倭寇
,只是日本一些流浪分子,他们的劫掠并不能够代表日本国家的行动。到明神宗时,日
本国白丰臣秀吉在讨服全国群雄之后,才又发生灭韩侵明合三国为一的迷梦,於神宗万
二十年(一五九二)出兵朝鲜,攻下朝鲜的京城,据朝鲜领土的大部。朝鲜国王始
奔平壤,次奔爱州,继奔爱州,日本的兵力快要达到中韩界鸭绿江,朝鲜差不多就要灭
亡了。朝鲜久为中国的藩属,唇亡齿寒,明廷岂能坐视?於是出兵援助朝鲜,与日本发
生第三次的战争。
第三次中日战争,始於万二十六年(一五九八),经过七年之久,双方互有胜负结果
因丰臣秀吉的病亡,日军全部退走,朝鲜遂恢复固有的领土,中国总算达到援助藩属的
目的。第三次中日战争我方虽未能若第一次中日战争的获得全胜,其重要性并不在第一
次中日战争之下。就消极方面说,中国的援;助朝鲜,使朝鲜对中国发生极端的好感,
这种好感增加了朝鲜对中国的向心力。朝鲜在收复失地以后,特於京城增一道城门,
取名感恩,专供明使出入,即此点也可以看,出当时朝鲜君民对中国的感激了。经过第
四次中日战争,朝鲜算是整个地沦於日本控制之下,日俄战争后,日本便实行将朝鲜吞
。近年来,一部份朝鲜人受日本的挑拨,间或有排华的举动,但我们敢断定那不是出
於他们的本心,而且排华的朝鲜人不过全部朝鲜人的极少数,大多数朝鲜人内心面
还是倾向中国的。我们相信总有一天朝鲜能脱离日本的羁绊为中国的与国。
二、第三次中日战争的战费
孔子说:“足食足兵”。孙子说:“兴师十万,日费千金。”第三次中日战争我方究竟
用了多少战费呢?王德完稽财用匮竭之源疏面有以下一段纪述:
年来意外之警,不时之需,皆因事旋加,旧额未有。如宁夏用兵甫数阅月,约费饷银一
百八十七万八千馀两。朝鲜用兵首尾七年,约费饷银五百八十二二千馀两,又地亩米豆
援兵等饷约费银二百馀两。平播之师未及期年,约费饷银一百二十一六千馀两,连川中
凑办共约二百三千馀两。(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四十四)
平甯夏兵变,援朝鲜,平播州土司杨应龙之乱,称为三大征,而援朝鲜之役历时最久
,用费最多。七年中用去约八百万两的战费,在当时不能不算是很大的一笔临时支出了
。这笔战费从何筹得呢?原来大部取诸太仆寺存银,不仅第三次中日战争的战费,就是
平甯夏平播州两役的用费,也大部是取诸太仆寺的。皇明经世文编编者在前引王德完疏
中所加批语说:
是时府库充盈,三大征之费皆取给于★寺。
★寺即指太仆寺。周孔教明职掌以重军国大计疏说:
自嘉隆至今,老库马价,所积几至千两,及后各部率意借讨,遂至滥觞。始曰不得援以
为例,后卒以为例,始犹兵部支请为例,自后各部亦借请为例,始借犹曰勒限补还,及
后竟不补还,日减一日,岁削一岁,以故累年千万之积殆尽,今仅存二百有奇耳。(皇
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五十一)
编者批语说:
万中三大征率借★金,故空乏乃尔。
★金即指太仆寺存银。又朱国桢幢小品说:
太仆寺马价,隆庆年间积一千馀万,万年间节次兵饷借去九百五十三万,又大礼大婚
光禄寺借去三十八万,而零星宴赏不与焉。(卷上)
以上所引都是万三大征用费大部取给于太仆寺的证据。万三大征中,援朝鲜之役用
费最钜,支用太仆寺存银,比较平甯夏之役或平播州之役,当然要多得多。
三、第三次中日战争的战费和张居正
明代太仆寺存银,是存着预备买马的银两个,有事时发银添购马匹以应军需,无事时将
一部分马匹变价存库以减少马的倒毙及草料的消耗,所以称马价钱。太仆寺存银归太仆
寺专管,其出纳不受户部支配,借与户部或其他衙门以充兵饷或别用,原是一种变通的
办法。
明代太仆寺存银,并不始於张居正,而太仆寺存银的积成钜额,则不能不说张居正有很
大的功劳。明史张居正传说:
互市饶马,乃减太仆种马而令民以价纳,太仆金亦积四百馀万。
明史纪事本末卷六十一称居正
力筹富国,太仓粟可支十年,★寺积金百馀万。
原来明自穆宗隆庆五年准许鞑靼酋长俺答等入贡通市以后,西北边患稍纾,马的需要较
减,而每年互市换得鞑靼许多马匹,马的供给又较前增加,太仆寺自无牧养多数种马的
必要。准许俺答通贡市,是高拱张居正共同主持力排众议办成的,而居正的减少太仆寺
种马,实是很合理的办法。
当张居正在时,太仆寺银已积存到四百馀万两之多,而太仆寺每年又有经常的牧地收入
,所以在居正死后十年即第三次中日战争发动之时,太仆寺存银已达一千万两。挪太仆
寺存银作兵饷,虽不是妥善的办法,但有太仆寺银可挪用,当时战费的困难总算解决了
。
万中三大征役把太仆寺存银几乎用空,神宗不惟不於事后陆续拨款填补,反将剩下的
一点零星浪费,真可谓不知道巩固邦本了。幢小品在“而零星宴赏之借不与焉”下接
着说:
至四十二年,老库仅存八万。每年岁入九十八万两,随收随放各边年例之用尚不足,且
有边功不时之赏。其空虚乃尔,真可寒心!
太仆寺存银只剩八万多两了,而太仆寺每年的收入又随收随放没有馀存,这成什麽光景
?万四十二年下距清太祖称号,不过二年。清太祖於万四十四年建号后,随於四十
六年兴兵犯边,攻克抚顺。明廷手忙脚乱,当前的困难,便是兵饷不敷,要想再挪借太
仆寺银,而太仆寺已没有存银了。於是当年便加派田赋,每亩增银三厘五毫,次年又每
亩增三厘五毫,四十八年每亩又增二厘,於是每亩加派九厘,成为定例。此项加派,当
时称作辽饷。辽饷的加派生已经使民不聊生,嗣后又添剿饷练饷,明朝也就因此而亡於
流寇,使清人乘机入主。
王启茂谒张文忠公祠诗说:
恩怨尽时方论定,边疆危日见才难。
第三次中日战争时,离张居正之死还不甚久,明廷上下享受他的馀荫,却不追念他。到
天崇两朝,外患日亟,一般人才想到他的好处,但是国事已败坏不可收拾,张居正复生
,也很难挽回危运了。
国论重庆版第七号 1938.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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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国虽大 好战必亡
天下虽安 忘战必危
我是一只大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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