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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路孔河剿匪之战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Dec 27 18:54:22 2003), 站内信件
路孔河剿匪之战
1949年12月7日，荣昌解放。月底到次年初,各区人民政府相继建立。那时，我才十五岁
，就参加了县人民政府举办的"荣昌县青年干部训练班"（简称青训班）培训学习，结业后
，被分配到第一区（当时辖：昌元镇、峰高乡、路孔乡、联升乡、玉伍乡、石河乡、武城
乡）的路孔乡工作队工作。队长是地下党员、区委组织干事赵修明，他是路孔人。副队长
是解放军征粮队下来的一个排长，叫柴全合。这个队的成员有来自解放军十二军军大和解
放军征粮队的干部、战士杨德火昆、时本华、朱佩然、朱银和、叶荣华、叶强等人。大家
都很年轻，团结合作，处处显示出勃勃生机。到路孔不久，各地相继发生土匪暴乱，我们
立即投入到严峻的武装剿匪斗争中。
一、 接管政权 稳定局势
路孔乡位于荣昌县城以北十余公里，是荣昌县的北大门，通往大足县的咽喉要地。出
场口就紧邻大足县珠溪乡。场镇临河倚山劈石而建，四周有坚固的石头城墙环抱，地势险
要。在旧社会，场镇上居住着一百多户地主、绅贾及居民，由于此地是附近农产品的集散
地──水码头，商业比较发达。街上大烟馆、赌场林立，历来就是众多土匪落脚的老巢，
匪患连年不绝，人民深受其害。
工作队进驻路孔乡后，首先接管了旧政权，为了稳定局势，留用了原乡公所及保、甲
的全部人员，要求他们继续各司其职，为人民政府服务。工作队则召开各种会议，并分散
深入农村，向广大群众讲形势，宣传人民解放战争的伟大胜利和共产党的政策，揭露国民
党反动派制造的谣言，逐步开展征粮、收徼民枪，发现和培养农民积极分子，搜集调查当
地社会情况和各阶层的动态等工作。
1950年1月下旬，我县北边及毗邻大足县境内相继发生了反革命的土匪武装暴乱，路孔
乡的形势也急剧紧张起来。土匪在路孔一带暗中活动，各种谣言四起，闹得人心惶惶，征
粮工作已无法进行。上级指示我们，把工作重点转移到对付可能发生的土匪暴乱和稳定局
势上来。根据路孔乡的具体情况，稳定工作关键是做好赵氏家族的工作。赵氏家族是路孔
乡的大家族，过去封建势力深固，又居袍哥码头"舵爷"地位，对社会有着较强的影响力。
该家族的赵修民、赵星明是中共地下党员。但对路孔有重要影响的代表人物，一位是赵管
青，一位是赵其中。赵管青（又名赵彤成）曾任国民党新津县县长等要职，解放前夕回到
路孔后，曾在他家中掩护过我地下党的活动，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民主人士，在荣昌、大足
一带有很大的号召力。赵其中是珠溪人，家住在路孔场边，曾在国民党军界任职，回家乡
后任过路孔乡、珠溪乡"团总"、"联防大队队长"等要职，手中掌握着一支追随他多年的地
方武装（成员多数是通过招安和收编的土匪分子），是一个颇有实力又有军事才能的举足
轻重的实力人物。这二人现实的政治立场及态度如何，将直接影响路孔的局势。上级指示
，做好赵管青的工作，并通过他及其七弟赵星明（中共地下党员，解放后任荣昌县人民政府建设科副科长）作好赵氏家族及赵其中的工作。为此，县委书记丛戎
、区委副书记李世安、区长周曙光、粮库主任王学立同工作队赵修明、柴全合等领导同志
，曾多次找赵管青和赵其中谈话。他们在接受我党的教育后，赵管青跟着党走的态度是坚
定的，并积极对其家族做工作；赵其中也表示要积极跟人民政府走，暂时稳住了路孔的局
势。工作队的另一个任务，就是尽快组建一支由我党直接领导掌握的农协武装队，以替换
留用的伪"乡公所自卫队"。
二、 灵活机动地与土匪展开针锋相对的斗争
在北边和毗邻的大足县内相继发生了几起土匪武装暴乱后，土匪公开打出了"反共救国
军川东北游击总司令部第三纵队"的旗号，纵队司令蒋镇南，是国民党溃退时留在大陆继续
从事反共游击活动的敌特分子。此时，路孔乡的形势更加恶劣。当地匪首罗友三（后任匪
第三纵队第五总队独立三大队大队长，相当于团长）、徐海森（后任匪第三纵队第五总队
二十一支队支队长、相当于团长）等，公开招兵买马，拉起了匪队，并向群众派粮派款。
他们威胁群众说："谁敢接近八路工作队，或者拒绝不交出枪弹及粮款者，就以私通八路论
罪，火烧房子，杀尽全家，鸡犬不留。"在他们的欺骗、威逼下，不少农民被迫为匪，有些
积极份子、保甲长，也不敢和我们接触了。罗友三几次企图偷袭我工作队，只是由于我们
防范严密，依靠群众，加强侦察情报，并及时将工作队从路孔街上迁移到二郎滩，才没敢
轻举妄动。为安全起见，上级已将赵管青、赵修明的家人转移到县城暂住。在白天，工作
队集中活动，召开各种会议，向保甲长、匪属以及广大群众宣传解放战争的伟大胜利，揭
露敌特谣言和欺骗、威胁行为，宣传我党"首恶必办，胁从不问，立功受奖"的政策，教唱
《剿匪歌》，要求已当土匪的家属家族认清形势，规劝亲人不要与人民为敌，充当美蒋炮灰，及早离开匪队，向人民政府投诚，开展瓦解土匪的政治攻势。�
衽懦ぃ煲偷壤险绞浚菇涛颐鞘褂梦淦�(工作队队员人人配备了枪弹)，进行射击、投
弹、刺杀、单兵野外战斗和利用地形地物等军事战术训练。晚上，赵、柴队长带领大家忽
东忽西，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保甲长、积极分子、匪属家中，进行个别教育，了解敌
情。还两次深夜捕捉匪首罗友三，吓得他长期不敢回家。土匪对工作队又恨又怕，随时都
想利用机会偷袭我工作人员，广大群众则为我们捏着一把冷汗。工作队为确保自身安全，
每晚都要几次转移宿营地。工作队就是这样机动灵活地和土匪展开针锋相对的斗争，挫败
了土匪的偷袭阴谋，坚守在路孔乡这个保卫县城的前哨阵地上。
三、首战告捷 击毙匪首冯登云
冯登云，解放前是一个打家劫舍，绑票勒索，杀人不眨眼的惯匪，素以心狠手毒，有
一手百步穿杨的好枪法和拥有一支以地痞、兵痞、赌棍、袍哥兄弟、社会无赖等亡命徒为
骨干的百人匪队，称雄在众匪之中，官兵也奈何他不得。在珠溪、路孔一带，一提起冯登
云，人人就毛发悚然，甚至有的大人常用"你再哭，冯登云来了"来吓唬小孩。
1950年1月，冯登云正式投靠了匪首蒋镇南，被委任为"第三纵队支队长"，路孔、珠溪
各股土匪，都归他统领。路孔乡工作队，也就成了他在这一带称王称霸的眼中钉。因此我
们这支工作小分队与冯登云这支匪帮不可避免地展开了一场严峻的战斗。
1950年3月1日（农历正月十三日）下午，区委派王学立同志（区财粮助理员兼粮库主
任，西南服务团来荣昌干部）急匆匆赶到二郎滩工作队驻地，传达县委指示：一、军需民
用，急需粮食，各地征粮工作不能停顿；二、尽量稳住局势，延迟土匪公开暴乱；三、继
续做好争取赵其中的工作，不使其被土匪拉过去。王学立此行，还代表区、县委找赵其中
谈话，动员他将全家搬到荣昌县城与赵管青一家住在一起，保证安全。根据这一指示，经
王学立、赵修明、柴全合研究决定，工作队今晚上转移到向家院子宿营。在向家院子这个
地方，一是能够直接找到赵其中本人；二是次日是路孔逢场天，便于通知各保长下午在二
郎滩开会，部署催收公粮；三是向家院子系民主人士赵管青在乡间的一幢别墅，位于路孔
场外一公里，院子全是条石砌建的碉堡式楼房，三面环山，树大林密，山与院墙之间横隔
着一条十公尺宽类似"护城河"的无水深沟，正面是一口二公尺水深的大堰塘，堰塘两侧各
有一条石板路通往院内十公尺宽的坝子，后面是座碉楼，可环视四周。这是一座易守难攻
的大宅院，万一发生情况，可以固守待援。
工作队待到傍晚出发，对外声称去协和乡，中途折转向家院子。在朝阳洞山上休息时
，又派电话员周子祥穿上便衣和随王学立同来的通讯员一起，携带电话机潜回二郎滩，接
通县城的电话线，密切注意路孔方向的动向，一旦发生情况，立即向区、县委报告。
当晚八点左右，工作队一行十二人，到达向家院子，柴排长布置了双岗哨兵。晚饭后，将
赵其中秘密接来。王学立凭其雄辩的口才，跟他谈话到深夜，赵其中表示能认清形势，不
会去当土匪，并同意全家暂时搬到县城去住。还说近来匪首蒋镇南、冯登云等人几次拜访
了他，要他任匪"反共救国军川东北游击总司令部第三纵队第五总队总队长"（相当于师长
），统率大足、荣昌边界一带各路土匪武装，他却以"身体不适"婉言谢绝了，蒋镇南对此
很不高兴，冯登云还说了些威胁话。当晚为了安全，赵其中留宿向家院子，准备天明回去
就搬家。
翌日，即3月2日（农历正月十四日），凌晨六点许，柴排长唤醒大家，安排了当天的
任务：由留用乡长周模州到街上去通知各保保长，下午三点钟到二郎滩开会；队伍早饭后
立即出发返回二郎滩。
七点左右，天朦朦亮，大家吃了早饭正收拾行装，碉楼上值班哨兵朱银和慌忙跑来向
柴排长报告："后山发现大批人群向碉楼运动。"几乎同时，在院子左侧濠沟死角处突然窜
出两名持短枪的彪形匪徒，把蹲在厨房门外吸水烟的赵管青的保镖曾庆祥抱住，夺下曾的
短枪。曾庆祥大声惊呼："土匪来了！"迅即曾被两名土匪架着拖走。这时，碉楼上也响起
了哨兵的枪声，顿时，后山枪声大作。柴排长迅速指挥停留在厨房的人员撤进碉楼，命令
朱佩然把守碉楼侧门，又将每个人安排到战斗岗位，凭险据守。
这时，天已大亮，只见四周到处都是窜来窜去的匪徒，估计有100多人，已将向家院子
团团围困，一场惊心动魄的"向家院子保卫战"就此展开了。
土匪向院子猛烈地进攻两次被打退后，突然停止了射击，这时已十点钟左右，后山上
露出一个土匪高声喊话："土八娃听着，你们只有十多个人，子弹也不多，我们几百人已把
你们围得水泄不通，插翅难飞，不如趁早投降，我们优待你们，保你们升官发财。"我们的
回答是一阵枪声和斥责。隔了一阵，又有一人高声喊道："赵其中听着，我们冯大哥今天特
地来接你，请赵大哥本人出面讲话，我们绝不伤你一根毫毛。"赵其中立即与赵修明、王学
立、柴全合紧急磋商后，一齐走上碉楼顶层。赵其中站在窗口对后山土匪说："请冯登云站
出来见我，我有话跟他讲，我也保证他的安全。"柴排长立即叫大家暂停射击，密切监视敌
人。不多时，只见后山一棵大树后，闪出一个彪形大汉，此人身穿一件深色呢子大衣，头
戴"博士帽"，随后又跟出五、六个手持双枪的护卫。只见带"博士帽"的人对赵其中双手抱
拳，拉起江湖腔："兄弟冯登云，今天奉蒋镇南司令之命，前来恭请赵大哥出任第五总队总
队长，万望大哥赏脸，随兄弟一起前去上任。里面的那十几个土八路，也可以跟你一起去
升官发财，也可以放他们走，我们好商量。"赵其中向隐蔽在身旁的王学立等人低声道："
此人就是冯登云。"然后赵对冯说："有劳冯兄大驾。我赵某人多年从军从政，保境安民，现在，国民党几百万美式装备的部队都被共产党打跨了，大势已
去，不可挽回。我奉劝冯兄顺应潮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切不可"以卵击石"。请你转
告蒋镇南先生，赵某实难从命，望他鉴谅。"冯登云听后大怒，吼道："赵其中，蒋司令看
得起你，才三番五次请你出山，你不要不识抬举，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完向众土匪一挥手
，高喊："跟我打！"便向大树后隐去……柴排长的"三八式"早已悄悄瞄准了冯匪，当冯匪
闪身时猛然一扣扳机，子弹射向冯匪。冯匪也真称得上是一个名不虚传的老手，他不仅以
闪电般的速度躲过这一枪，跟着一扬手就向柴排长回应了一枪。柴排长也不愧是参加过淮
海、渡江等战役的老兵，他见对方一抬手就知道形势不妙，喊了一声："危险！"双手把我
的头往下一按，我二人同时滚倒地上，这发子弹紧挨着柴排长的枪边擦了过去──好险呀
!冯匪迅速隐去。
接着，土匪又发起了第三次攻势，刹时，枪弹横飞，楼上窗户玻璃几乎全被打碎。王学立
、赵修明估计我们留在二郎滩的电话员已经向县里报告了情况，现在的问题是，在增援部
队赶到以前，不能让敌人打进来。从土匪的进攻看尚未发现敌人使用机枪和火炮，说明他
们没带重武器。柴排长叫我去通知每个同志，清理弹药，节省子弹，不要盲目射击，敌人
不逼近就不要开枪。清理结果是五支"三八式"枪仅有80多发子弹，七支"七九"式枪有100多
发子弹，三支短枪有50多发子弹，另外有手榴弹20多枚，刺刀5把。大家顿时感到弹药不足
，紧张起来，射击也就更加谨慎了。这时，赵管青的侍童赵容容忽然想起碉楼贮藏室里存
放着一箱子弹和一箱手榴弹。找出来一看，好家伙，果真是500发黄锃锃崭新的"七九"圆头
步枪弹 和40枚"地瓜式"手榴弹（是解放前甘明蜀竞选伪国大代表时，拉选票赠送的）。这
一下大家的情绪可高涨了。柴排长迅速调整了人员及火力配备，猛烈还击，固守待援。
下午两点左右，敌人又发起了第四次进攻。守在碉楼上的朱银和呼叫柴排长再增派一个人
上去，否则压不住敌人的火力，柴排长叫我火速上去支援。约莫过了二十分钟，敌人的进
攻又被打退了。这时，我发现上午跟赵其中对话的冯登云正伏在后山，手搭凉棚向碉楼内
窥视。我指给朱银和看："此人就是匪首冯登云。上午柴排长一枪未打中他，反而差点被他
击中，这个老家伙的枪打得很准，要注意点。"朱银和这时的位置距冯匪约200公尺，正好
射击。只见他麻利地移动手中的"三八式"瞄向冯匪，扣动扳机，随着枪声，冯匪猛一缩头
，躲闪下去，没有打中。我当时取笑朱银和："你经常吹，在部队随营学校学习时，每次实
弹射击都打优秀，今天你这个优秀射手怎么搞的，这么一个固定目标都未打中，"气得他满
脸通红。他咬牙切齿地说："你看到，如果他再出来，我非打中他不可"，他把枪迅速瞄准
冯匪刚才缩下去的地方，等待着时机。
也是冯匪恶贯满盈，今天该他进地狱见阎王。他多年为匪，是战场上的老手，却违反
了自己已经被对方发现目标而不换位的常识。不多一会儿，只见冯匪又从原处探出身来，
慢慢地露出了大半个胸脯，朱银和这才扣动扳机，随着一声"三八大盖""咔嘣 "特有的清脆
枪声，冯匪头上的"博士帽"飞向上空，冯双手捂着脑袋，向后翻倒下去。朱银和大喊："打
中了！"我也扯开嗓门高喊："同志们，冯登云被打倒了！"我迅速将此消息告诉了每个同志
，大家十分振奋。柴排长要大家作好一切准备，对付敌人的反扑。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后
山有个匪首狂叫道："弟兄们听着，八娃把冯大哥打死了，大家要为冯大哥报仇，把里面的
八娃通通打死，冲啊──!"土匪三把军号同时凄惨地吹起了冲锋号，几十颗土造手榴弹和
枪弹如雨点般打来，有几颗手榴弹还投进了院内底楼爆炸，顿时浓烟滚滚，幸好工事坚固
，底楼无人，没有伤亡。枪声比前几次攻势都要凶猛，战斗空前激烈。正面有几十个匪徒
分两路猫着腰从堰塘两边的石板路向院坝冲来，我们防守正面的同志英勇还击，打伤三名
匪徒后土匪才缩了回去。后山上的进攻有几个匪徒也被打伤，土匪退了下去。以后又接连
发起了两次冲锋，都被我们用排子枪和手榴弹打退了。坚持到下午四点左右，忽然对面阵地上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我们顿时感到莫明其妙，仔细一望才看清�
俏颐堑慕夥啪系搅恕Ｕ馐谴酉爻歉侠丛鲈�103团二营机炮连，控制了向家院子对面
万灵寺制高点，战士们猛冲猛打过来，到处是"缴枪不杀"的呐喊声。土匪从未见过这样的
打仗阵势，犹如惊弓之鸟，惊慌地四处逃命。我们立即冲出碉楼追击土匪，与增援部队汇
合，搜索后山，捉住了三个没跑掉的土匪。另一股正在街上抢劫的土匪，见我增援部队赶
到，也慌忙向珠溪方向逃窜。我们察看了冯登云被击毙的地方，地上流有一滩血渍及一些
脑浆。据后山居住的老乡说,冯登云是前额中弹而死，当时他的两个干儿子气急败坏地嚎叫
着，下令要打进向家院子替干爹报仇。逃跑时十几个土匪用门板将冯尸与另外5个受伤土匪
慌忙抬走。我工作队顽强战斗了一天，包括增援部队，无一伤亡。只是被俘去的曾庆祥，
后来听说在大足县三驱镇被残暴的土匪剖腹挖心用来血祭了冯登云,其惨无人道的残酷手段
令人发指.
战斗一结束，我们急忙进场看望和安抚受到土匪蹂躏的乡亲们。进入街上的一股冯匪
有100多人，在街上贴标语，焚烧了乡公所的全部敌伪档案，洗劫了商号富绅，赵管青和赵
修明的家遭到首当其冲的轮番抢劫。乡亲们纷纷哭诉土匪的暴行。王学立借机向路孔人民
发表了激昂简短的讲话："乡亲们受苦了！土匪欠下的这笔血债，我们要加倍讨还，要像今
天打死匪首冯登云这样，消灭更多的土匪。现在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中共中央西南局、
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刘伯承司令员、邓小平政委最近发出指示：在三个月之内消灭
土匪。"广大群众听后，十分兴奋，纷纷表示积极配合解放军。工作队消灭土匪。随即王学
立命令赵修明和我，将区委已经同意的农协武装队人员，通知到区政府（县城天主堂）集
合，正式成立农协武装队。
向家院子之战后，赵其中却推翻了自己向人民政府的承诺，投身到蒋镇南的匪部，去
戴上了匪第五总队总队长的"官帽"。此后土匪在路孔乡的活动更为猖獗。
四、粉碎土匪里应外合阴谋
1950年3月上旬末，区委指示路孔乡工作队，带领农协武装队，取道峰高乡，经凤凰屋
基、昌元坝，逐步向路孔推进。把昌元坝地主胡桂林的土墙双碉楼院子作为基地，坚守住
路孔这个保卫县城的前哨阵地，不给土匪生根和安宁之机。
一天深夜，天下着大雨，群众前来报告，匪独立三大队所属的一个中队长李乾万带领
匪徒十多个人，分散潜回家中，正在睡觉。工作队立即分兵四路，冒雨出发，首先捕获了
李乾万，然后令他带路，在天亮前将十二名匪徒人枪全部抓获。匪首李乾万交待：他们是
回来投诚的，因怕晚上来发生误会，准备天亮后就来缴枪。我们按照优待俘虏政策，收缴
了他们的武器，把他们集中住在一间平房里，组织他们学习政策，接受教育。并速将情况
报告区里。
土匪对我们这支小队伍恨之入骨，巴不得一口就把我们吃掉。过了两天，即3月2日正
值路孔逢场天，上午十一点许，两位农民积极分子先后前来报告,罗友三、徐海森匪队正在
路孔街上吃饭，他们打听到土匪内部消息,土匪要来个里应外合，吃掉工作队。约莫过了半
个多小时，我们在双碉楼里用望远镜看到了对面(约1000多公尺远)的佛岩寺一带山上有大
批人影幌动，匪徒正在散开，一边开枪一边朝双碉楼院子包抄过来。为防止投诚人员作内
应，柴排长命令将他们集中看管起来。这时，对今天这个仗如何打法在工作队内部，产生
了两种不同意见。一种意见是主张凭借碉楼据守待援，而柴排长等人却不同意这种意见。
柴排长就情况分析道：这里不是向家院子，敌人从四面都可能实施攻击，我们兵力分散，
难于抗击一、二百土匪的轮番冲锋，不能守在这里被动挨打。于是柴排长当机立断，下令
撤到外面旷野去打。我们分为四个组交替掩护，边打边向峰高靠拢。柴排长命令我和朱佩
然二人，押着投诚的十二名土匪先走一 步，并派人快速向驻守在峰高的解放军105团仁排
长报告,请求支援。
当我们撤到盂兰桥河边时，我方的机枪撞针打断而突然哑吧了，土匪见状，仗着人多
势众，狂呼乱叫向我阵地扑来，双方相距仅二百多公尺，而我方背后被盂兰河阻挡没了退
路，只有坚守几个山坡，背水一战，死守待援。双方就此展开激战，我方用交叉火力加上
手榴弹死死封住土匪的进攻道路，土匪一时无法接近我们，但时间稍长，在土匪多次的轮
番攻势下，我们的火力逐渐处于劣势，在这种情况下土匪又纠集了大批匪徒分几路猛冲过
来……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105团驻守峰高的一个排在仁排长率领下赶到了，发起反击。
土匪稍作抵抗,见来势凶猛即纷纷溃逃。战斗结束已是下午五时左右，我们随即同仁排长撤
回峰高。
事后经过审讯，十二名"投诚"的土匪系匪首罗友三的一个中队，由中队长李乾万带领
回来作伪降，实为内应。只是由于工作队警惕性高，土匪的阴谋没能得逞。匪中队长李乾
万在一九五一年"镇反"时，被判处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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