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een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simple (整个世界都在折腾), 信区: Green
标  题: “红衣女谍”——艾林·格里菲斯（上）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07月30日10:54:05 星期二), 站内信件

-------摘自世纪档案
     1944年夏季，美英联军在法国南部登陆，有一位女士曾为盟军的这次登陆作战立下
汗马功劳，她就是被艾森豪威尔誉为“铁砧行动”胜利的功臣、曾轰动一时的美国“红
衣女谍”——艾林·格里菲斯。
　　寻常的结识开始了不寻常的经历
　　1943年，美国姑娘艾林·格里菲斯大学毕业，她正值20岁的芳龄，如花似玉的容貌
。本来，她完全可以在纽约找一份美差，当名模，进公司当职员，或成为政府公务员。
然而此时的格里菲斯小组却有着一般姑娘不曾有过的理想，她想为反法西斯战争贡献力
量。1943年 9月的一天，格里菲斯和女友艾米·波特参加一个家庭宴会，她们结识了在
美国战略情报局供职的约翰·德比先生，就是这次寻常的结识、谈话，决定了格里菲斯
几十年不寻常的间谍生涯。
　　德比先生微笑着问格里菲斯：“漂亮的小姐，你准备当一名有名气的模特吗?”
　　“不!我可没这种奢望。”格里菲斯小姐很坚决地回答。
　　“是吗?为什么?”
　　“我想投身到战争中去，到国外去。最好现在就参加战斗，到真枪实弹、硝烟弥漫
的战场上去。”
　　约翰·德比以一种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格里菲斯小姐，说道：“你打算怎样来实现你
的理想呢？像你这样漂亮迷人的姑娘，生活在纽约既舒适又安全，为什么要出国卷入这
场血腥的大屠杀呢?你有男朋友吗?”
　　“这与我的理想有何相干?”格里菲斯想，看来无聊的晚上就要开始了。
　　“嗯……这好像有点关系吧。”
　　“不对。事实上，我没有男朋友。即使有，又有什么关系。”
　　约翰·德比一声不吭地打量着格里菲斯，接着问道：“你懂外语吗?”
　　“在大学里我主修法语，选修西班牙语。”
　　“噢，”德比意味深长地许诺：“好吧，漂亮的小姐，如果你真愿意到国外工作，
也许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他接着说，“如果有一位叫托姆林森先生的人与你联系，
你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一周后，果然托姆林森先生与格里菲斯联系上并会了面。
　　托姆林森说：“我代表陆军部里的一个部门与你联系，可以为你安排一些有意思的
工作。你能在10天之内到华盛顿来一趟吗？如果事情进展顺利的话，也许你就永远不用
回来了。”
　　“我时刻准备着。”格里菲斯沉浸在兴奋的遐想之中。
　　“告诉你家里，陆军部要给你安排一个工作，需要找你谈话。带上一只手提箱，装
上几件适合在乡下穿的衣服。衣服所有的标记要统统去掉。不要带任何印有你的缩写姓
名的东西，也不要带任何写有你姓名的纸张和信件。要做到无法使人辨认出你的身份。
你中午抵达华盛顿后，就直接去9号大楼。这是地址。祝你一切顺利。”
　　格里菲斯照托姆林森的吩咐如期来到华盛顿大楼，并与一个月前在家宴上结识的约
翰·德比接上了头。
　　“虎子。只要你在这儿，人家就只知道你这个名字。你还有一个代号： 527”。德
比与格里菲斯见面后，几乎没有多少客套就直接进入了正题。他继续说道：“我们需要
一个特殊的姑娘去完成一项特殊的任务。我见过并调查过许多候选人，都是些大家极力
推荐的人选，但我认为，你有可能通过必要的初试。我选你来，因为你年龄合适，学历
优良，懂几门外国语，长相标致，而且，必要时你愿意作出牺牲。我们对你进行了调查
，一直查到你的祖辈。现在该看你是否能经受住一些特殊的训练。也许我过高地估计了
你成功的可能性，但我希望不是这样。”
　　就这样，格里菲斯跨入了美国谍报机构的大门。可是要成为一名真正的间谍，甚而
名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最先必须通过的是严酷的训练大关。
　　“虎子”的特种训练
　　根据德比的安排，格里菲斯由一辆“雪佛莱”轿车送到新谍员训练队。
　　“你好……”格里菲斯受到训练队负责人的欢迎。在一些面目严峻的生人面前，她
有点犹豫不决地自我介绍到：“我是虎子。”“真是名副其实。有些名字能使人产生误
解。我是威士忌。”威士忌是西点军校毕业生，在圣西尔的法国军事学院干过一年。后
来到英国受训，在那里成了白刃战的教官，专门训练派往敌后的加拿大和英国特工人员
。同时，格里菲斯被一名叫皮埃尔的男子深深地吸引住了。这是她所见过的最有吸引力
的男人。但她还是尽力按捺住怦怦跳动的心情，表现出不动声色的样子。皮埃尔皮肤黝
黑，像是一个经常在户外锻炼的运动员，身材虽然不十分高大，但却非常匀称，充满活
力。他将同格里菲斯一同训练。
　　当晚7点，威士忌召集新来的队员开会。他首先介绍：“这里是美国的第一所谍报学
校。在这里你们将被培养成为特工人员。”他拖着长腔儿吐出每一个字。“如果你们能
通过这里的训练，就将成为新近成立的战略情报局的雇员。”威士忌语气缓和下来继续
说道：“我不得不有言在先，你们中间有些人甚至连两星期都坚持不了。有极少数人，
记忆力不够强，反应过于迟钝，或者吃不了苦，就会被淘汰。你们将经过一些相当艰苦
的训练，不管你们是否喜欢，你们必须服从每一道命令。”
　　听完威士忌的训话，格里菲斯感觉一阵头昏眼花，能否经受住训练队的考验，她现
在还是个未知数。可威士忌对她打气说：“虎子，我相信你在这里会干得很出色的。”

　　第二天上午 8点整，训练队正式开课。威士忌首先把一个叫“上尉”的教官介绍给
新队员。上尉没有做任何开场白就开始讲课。讲课强调的第一件事就是保密问题。上尉
说：“你们要牢记的第一件事是，我们这里是一个秘密情报机构，而不是公开的新闻社
。我们向军方提供的情报都是绝密材料。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意思就是，你打听到这
种机密就有可能被枪毙。换句话说，一只耳朵甚至不能告诉另一只耳朵。现在，我们和
德军情报局以及俄国国家安全委员会一样，都重视保守自己的秘密。在没有得到允许的
情况下，如果把这里听到的任何情况告诉他人，那么不管你是谁，头衔有多大，都将以
叛国罪判刑。”接着，上尉分析了当时的战场形势和谍报工作的有关问题。
　　尔后开始训练课。由一个年轻人放电影，电影全是战争恐怖场面。特别是一些不同
情报机构工作人员被害的惨不忍睹的镜头，有的用刀凌迟而死，有的被绑在路灯柱上绞
死，有的用手掐死，还有的被机枪扫射而死。尽管队员看了都不寒而栗，格里菲斯也在
全身发抖，但他们的意志不知不觉地在得到磨练。
　　接着，训练队员被领进一个四周尽是保险柜和装有各种锁的大房间，一个名叫乔治
的细高个男子正等着。他满脸笑容地自我介绍后说：“在和敌人打交道前，你必须潜入
他的房间，哈哈哈。我在这里就是要教你们这个本领。只要你能潜入房间，你就能打开
任何保险柜。现在都把手伸出来。”他看了看这些人的大拇指和食指指尖，“啧啧，都
是新手，一看就知道。”说着，他又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拿出一把锉刀，说道：每天早
晨刷完牙的第一件事就是锉指尖肚上的皮肤，只要锉两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就行了，这样
你们在探测密码锁上的标记时，就可增加敏感度。今天的课题是门艺术，据本人愚见，
这是一门最精深的艺术。”
　　这天，乔治还向他们传授了撬锁和扒窃的技术。
　　此后，相继进行了野外训练，肉博战训练、收发报、密码译电等一系列间谍技能训
练。
　　就是这样，格里菲斯每天从黎明到午夜，坚持不懈地训练着，磨练着，塑造着，有
时疲惫得连拍发摩尔斯电码和机关枪扫射的声音都区分不出。格里菲斯以自己顽强的毅
力和刻苦努力，到训练结束时已成为一名“行家里手”。德比对格里菲斯的训练成绩非
常赞赏：“好呀，虎子，有些人绝没有想到你干得如此出色。”
　　代号：“斗牛行动”
　　经过五周近乎严酷的训练之后，格里菲斯奉威士忌之命去会见德比先生。
　　出了华盛顿车站，还是接她来的那辆豪华气派的黑色“雪佛莱”小轿车把她送到一
座其貌不扬、低矮黑暗的大楼，一个早已等候在大门口的助手把她领到约翰·德比的办
公室。
　　格里菲斯极力掩盖自己焦虑的神情，下意识地摆弄了一下耳环，在德比的对面坐下
来。心里开始嘀咕，不知这次会见是吉还是凶。难道自己经过“过五关斩六将”似的训
练后，竟然还无法胜任在国外的工作吗?
　　“虎子，你能保证愿意冒生命危险吗?”德比温和地问道。“能!”“那么，我们给
你安排了一项任务。”德比略微停了一下，又接着说。“我们需要你去……西班牙。”

　　西班牙？格里菲斯惊奇地重复了一下。这简直太出乎她的意料了，过去她猜想可能
是去法国，也可能是去瑞典或瑞士，但从没想到要去西班牙。
　　“那就是说，我的各项测验都合格了。”
　　“对。但在送你去之前，你还必须作更充分的准备。你必须熟悉西班牙的历史和地
理，能够辨认出当今的政治人物。但要特别留神，不要让人注意到你对西班牙感兴趣。
”
　　“那里的任务带劲吗?我可不希望这是一项轻轻松松的任务。”
　　德比听完格里菲斯的问话，哈哈大笑起来，说：“你放心。请相信我，西班牙正是
下一步战争胜负的关键。”
　　德比继续说道：“你被分到秘密情报处工作，具体任务我还不能说。到时由秘密情
报处的处长惠特尼·谢泼德森告诉你，你先按我说的去作准备，到时他会召见你的。”

　　从华盛顿返回后，格里菲斯按德比的吩咐悄悄地注意了有关西班牙的情况。大约又
过了两周的时间，威士忌找到格里菲斯说：“虎子，今天你再去一趟华盛顿。我们的大
老板惠特尼·谢泼德森要见你，也许这意味着你要出征了。”
　　当天，格里菲斯又踏上了前往华盛顿的漫长旅途。
　　格里菲斯见到德比的那一霎那，就明白一切都很顺利。“虎子，你好，我想这是咱
们最后一次见面，你就要出发了。”德比热情地欢迎格里菲斯的到来。并继续说道：“
在我弟弟家见到你的那天，你就迫不及待地想上前线。好吧，现在你就要出征了，这是
你自己努力的结果。你的任务是，在盟军发起南欧登陆的‘铁砧行动’之前，我们需要
对德国人的行动了如指掌。因此，你是个关键人物。你要去迷惑敌人，使他们无法知道
我们的行动计划。我在西班牙待了一年半，那次在纽约见到你，我刚从那里回来。是我
推荐你来担任这项工作的，我现在仍然认为你是能胜任的。你好像天生就是扮演这个角
色的人。但是如果你失败了，那也是我的失败。”
　　德比的话语重心长，使格里菲斯心里很是激动，她渴望着去完成这项不寻常的任务
。德比继续说道：“虎子，你干得不错。如果我们认为你不能胜任，肯定不会派你去的
。我为你感到骄傲。快去吧，谢泼德森正在等着你哪。”
　　谢泼德森——美国战略情报局秘密情报处处长，在局里是仅次于多诺万将军的头面
人物。当格里菲斯被引进他的办公室时，他绕过办公室内桌旁的一面巨大的美国国旗，
走过来和她握了握手，说：“请坐，格里菲斯小姐。”
　　这是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有人这样称呼她。当格里菲斯在椅子上坐好后，他接着
说道：“你的教官对你的印象极佳。你为什么这么急切地想去参战，到可能有生命危险
的环境中去呢?”
　　格里菲斯有点不以为然，但却冷静地回答道：“谢泼德森先生，我所认识的男青年
，包括我的两个哥哥在内，都去打仗了。我当然也和他们一样热爱祖国，我也愿为祖国
去冒险。只允许男青年去报效祖国，这太不公道了。”
　　谢泼德森笑吟吟地说，“格里菲斯小姐，你会有许多为祖国服务的机会的，也许比
你想象的还多。挑选你去完成的这项任务特别重要，把这种工作交给女青年真是太危险
了。但这也正是选中你去执行这个任务的原因。这真令人有些啼笑皆非，在柏林，潜伏
在盖世太保内部的一个内线告诉我们，希姆莱手下有一名最精干的间谍在马德里活动，
他领导着一个高效率的谍报网，专门负责收集盟军有关‘铁砧行动’的情报。你的任务
就是要挖出这个间谍。我们需要你打入马德里的上层社会。”
　　“当你抵达马德里的皇宫旅馆时，我们的一名特工人员会去接你的。他会把你介绍
给几个人，并告诉你应注意的事情。在西班牙谁也不会料到一个女子，更不用说一位妙
龄女子会从事这种工作。如果你身陷困境的话……”谢泼德森停顿了一下，那种神情是
要格里菲斯发问。
　　“你是不是在暗示说，在必要时我应该杀死自己的对手。”
　　谢泼德森的脸上露出一丝同情，显然他同意格里菲斯的观点。
　　“噢，当然了，我非常愿意。”
　　“你还得去看一场真正的西班牙斗牛。”
　　“这次行动的代号就叫‘斗牛行动’。漂亮的小姐，马上就出发。你对外的掩护身
份是美国石油公司西班牙办事处的工作人员。”
　　当格里菲斯告辞时，谢泼德森只轻轻地说了句“愿上帝保佑你。”
　　接受任务
　　1943年12月31日，格里菲斯来到西班牙。美战略情报局驻马德里情报站的特工人员
埃德孟多·拉萨尔接待了她。
　　几个月后的一天，在西班牙马德里“美利坚合众国石油办事处”的办公室里，格里
菲斯从美国战略情报局马德里情报站站长菲利浦·哈里斯(代号为莫扎特)处领受了具体
任务。
　　一见到格里菲斯，哈里斯没讲任何客套话，开门见山说道：“格里菲斯小姐，我一
直在等待着你的到来。自从一个三面间谍使我们一半的人暴露后，我们的人手十分短缺
。……那个该死的间谍同时为德国人、西班牙人和我们干活儿。当他带着一位奢侈的情
妇乘着一辆崭新的轿车在城里到处兜风时，我们就明白，他钱包里装的不仅仅是美元。
要做到时时处处小心谨慎真不容易。记住这一点。”哈里斯还向格里菲斯嘱咐，在马德
里只有他一人知道“斗牛行动”，并让格里菲斯负责沟通埃德孟多和哈里斯之间的单线
联系，要求所有情报都必须向他汇报，由哈里斯对情报进行综合分析，做出决定。
　　然后哈里斯进一步具体交待任务。“你的任务是挖出海因里希·希姆莱安插在这里
的高级间谍。时间紧迫，要分秒必争。估计在发起‘霸王行动’的一周之后就要进行‘
铁砧行动’”。哈里斯一再强调：“南翼登陆成败与否，主要取决于战略情报局马德里
情报站提供的情报。我们就在这里确保‘铁砧行动’的安全实施。”他抬起头来看着格
里菲斯。“格里菲斯小姐，如果你不严格地遵照指示行事，那就可能会送掉上百名——
或许是上千名美国士兵的性命。”
　　此外，哈里斯还向格里菲斯交待了两件事：一是不得暴露身份，要遵守上下班的作
息时间，要使人们感到你确实是石油办事处的职员；二是不能卷入爱情纠葛，一旦发现
此类问题，就会被立即送回华盛顿，昨天就有一名女谍报人员由于同手下的一名葡萄牙
间谍堕入情网而被迫自杀。哈里斯还交给格里菲斯一枝小巧的 2.5毫米口径的“贝雷塔
”手枪。
　　从哈里斯一番突出其来、意义深长而又十分生硬的讲话中，格里菲斯感到自己确实
是任重而道远啊!
　　从此以后，格里菲斯以美国驻马德里石油办事处职员身份为掩护，活跃于舞厅、宴
会、夜总会等社交场合，从此跻身于达官贵人之间，与隐藏在马德里的纳粹间谍展开了
一场惊心动魄的隐蔽斗争，下面则是具有传奇色彩的一幕。
　　在马拉加警察局的遭遇
　　这是美战略情报局驻马德里情报站头目哈里斯交给她的第一项具体任务。
　　“要交给你一项任务，今天晚上动身，搭乘10点钟开往马拉加的火车。你可以假装
是利用周末去看看这非同一般的国家，装扮成一个轻浮的美国姑娘外出游览。”说着，
哈里斯打开抽屉，抽出一样紧紧地包在透明信封里的东西。“你肯定听说过微型胶卷。
”这是当时的一项新的技术突破。“在这卷胶卷里，有一些西班牙人的姓名和住址，他
们将掩护并帮助我们在马拉加至比利牛斯一带的地下交通线上活动的特工人员。哦，我
要指出的是，这是我们经过一年半‘研究’的结晶。必须立即就把它送到‘黑家伙’手
里，他是你在马拉加的接头人，刚从阿尔及尔来。”
　　哈里斯拆开包装上的一层胶条，用两个手指夹着胶卷。“你见到黑家伙时不要跟他
讲任何话。佛郎哥的秘密警察如果能获得这件东西，他会给多少奖赏……我简直不敢想
象。”哈里斯让格里菲斯站起来，然后把微型胶卷绕在了她的腰间，“你就这样带着它
。”
　　哈里斯还为格里菲斯准备了一个硕大的公文包。公文包里放有一枝乌黑发亮的小型
“柯尔特”自动手枪，“这是送给黑家伙的礼物。”哈里斯冷淡地说：“你到旅馆后，
就把它放到公文包里。在你和他接头之前，你要想办法把胶卷从腰上取下来，也放进公
文包。这是一种预防措施。如果由于某种原因，某种特殊的原因，你的箱子出了问题，
敌人也不会找到情报，除非他们找到你的头上。”
　　“你是不是在吓唬我?”格里菲斯问后又懊悔不该问这个问题。
　　哈里斯没有理会她的问题继续嘱咐：“为了能够安全交接，明天下午两点半，在马
拉加市中心的大教堂里，‘黑家伙’的脖子上围着一条白围巾，坐在后排座位上等你”
。
　　哈里斯交给格里菲斯一张火车票。“火车上可能会有点麻烦。最近规定旅客随身携
带旅行证。德国人一周前就拿到了，但我们却还没有。凭你的年龄和其他条件，没有旅
行证也能蒙混过去。如果他们真把你抓住了，想办法把胶卷毁掉就行了。”
　　格里菲斯顺利地登上了马德里至马拉加的列车。由于肩负着重要的任务，她对富丽
豪华的车厢布置没有产生什么兴趣。她的手轻轻拍着装有发报机和手枪的箱子，摸了摸
围在腰间的微型胶卷。这时有人敲门，本来就不平静的她更显得紧张不安。“小姐，是
警察。请出示你的护照。”格里菲斯把护照递了过去。“请再出示你的旅行证。”“旅
行证?你指的是什么?”“小姐”，警察说，“你应该明白，这是对外国人的一条新规定
。没有旅行证，你不能离开马德里。”格里菲斯假装感到惊愕，说，“不，我确实不知
道。非常抱歉。”“既然如此，明天上午请小姐跟我到马拉加警察局去一趟。”格里菲
斯因没能很好应付警察的检查而懊恼不已。当晚，她一直盘算着明天如何出站。
　　第二天早上，当格里菲斯走出车厢的房间，那个警察正等候在过道里，准备带她去
警察局。她手里攥着已准备好的一厚叠钱，满脸堆笑，而又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
请高抬贵手，让我直接去旅馆吧。我只能在这座美丽的城市里待两天。”
　　警察不吃这一套，严厉地看着她，说：“马塞洛·多明格斯不接受贿赂，小姐。一
下车我们就去警察局。”这时，火车缓缓地驶入了车站。警察提起那只装有危险物品的
箱子，示意随他下车。很快，他们来到了马拉加警察局。
　　到了警察局。他们被告知负责处理问题的官员唐何塞去看斗牛了，必须耐心等待。
而对格里菲斯来讲，每度过一分钟，都是一种精神折磨。12点，12点半，1 点。格里菲
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倒霉遭遇。她把手伸进衬衣，揭开微型胶卷上的胶带，慢慢地，
小心翼翼地拿出胶卷，紧绕在一个小卷轴上，然后放进裙子口袋里。漫长的下午令人难
熬。两点半了，第一次接头时间已经错过，6 点半又到了，第二次接头的时间又错过了
。格里菲斯感到绝望极了。她窥视有无逃生的可能。但看守对她特别警惕，注视着她的
每一个举动。她只好暗暗决定着她最不愿下的一着棋，要是明天下午两点半和“黑家伙
”第三次也就是最后一次接头的时候仍被关在这里，那么我就把胶卷扔进厕所冲掉。即
使这意味着这次任务完全失败，也必须这样干。当晚，她在警察局熬
过一生中最漫长的一夜，她曾试着贿赂两名换班的警察，但没有成功。她盼望唐何塞快
点来，并希望他们不会搜查她。
　　第二天上午快过去了，仍不见唐何塞的踪影，难道第 3次接头的机会真要丧失了吗
？格里菲斯已经绝望了。
　　大约12点半的光景，唐何塞来了。她无意中看见了格里菲斯。“那是谁？”格里菲
斯极度忍耐给了唐何塞一副笑脸。“是个美国人。”“你们怎么这样对待一位美丽的小
姐。”唐何德把手伸进铁栏杆和她握手。“小姐，欢迎你到马拉加来。不必担心，不管
你有什么问题，我都能解决。”说着，他令人把门打开。待格里菲斯把事情的经过讲完
后，唐何塞打开写字台的抽屉，把纸、笔和印章拿出来摊在桌子上。“我们立即就能办
妥这件事，只要在你的护照上盖个章，签上字就行了。”
　　唐何塞用龙飞凤舞的字体在格里菲斯的护照上签上名，盖好了章。等到一切事项办
理完毕可以离开警察局时，已是下午两点20分了，离最后一次接头时间还有10分钟，格
里菲斯心急如焚。
　　格里菲斯匆匆奔到教堂。推开正门旁边一扇小木门，来到了昏暗的大厅。希望黑家
伙不要来得太晚，几分钟过去了，这时有人走进她坐的那一排座位，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跪了下来。他围着一条肮脏的白围巾，所有这些都发生在几秒钟之内。格里菲斯连头都
没转动，只是把用丝围巾包着的手枪从长凳上推了过去。他的手伸了过来，一秒钟后，
他又把围巾还了过来。接着她又把装有发报机的手提包推了过去。最后，把胶卷放在手
里，手心朝上地伸出去。黑家伙取走胶卷时，她居然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格里菲斯历经坎坷，终于如愿以偿地完成了上司交给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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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不能像作菜，把所有的料都准备好了才下锅
——《饮食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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