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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ave (百年孤独), 信区: Green
标  题: BBC专题：台湾军队50年（5）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Jul  1 18:03:47 2003)


第五集:为谁而战，为何而战？  
 


陈水扁在公元两千年当选台湾总统，结束了国民党五十多年的执政。过去台湾军队把

民近党前身党外，以及台独思想，列为两大敌人。政权轮替后，民近党与军队的关系

，成为各方瞩目的焦点。民近党立法委员张旭成回忆总统选举时，陈水扁对军队的担

心﹕"公元两千年时，陈水扁一直担心国军会不会干预他的接掌政权，如果他选举胜

利后军队会不会服从他？我记得陪他到国安局去，听取国安局长的简报。当时问国安

局一个尖锐的问题：陈水扁当选以后，军队会不会服从他？当时的国安局长丁渝洲说

，军队一直会服从最高统帅，而统帅是由人民选出来的，他们不会干预，而且绝对服

从。"　　 

服从谁？ 

陈水扁在当选后，军队确实宣布服从效忠。不过也传出换党执政，使台湾军队出现了

不知为谁而战，为何而战的问题，这表明他原先的担心并不是杞人忧天。  

国安会咨询委员、退役上校苏进强接受采访  

 


王裕民在两千年台湾政权轮替时正在服兵役。他所在的部队得知陈水扁当选总统后，

是这么反应的﹕"大家都有一种错乱的感觉，一般士兵都是乖乖听话的，所以他们可

能无所谓，只是上面的人当然适应不了。我的感觉是：虽然换了民进党执政，但是他

们对陈水扁还是挺厌恶的。"　 

王裕民所指的上面，就是部队的军官。这支军队的起源，是孙中山命令蒋介石建立的

国民党五力。在两蒋党政军一把抓的情况下，台湾军队曾经被北京称为蒋军。但是在

台湾民主化以后，国军到底意谓的是国家军队还是国民党军，界线似乎相当模糊。曾

经长期掌握台湾军权的退役一级上将郝柏村说﹕"国军同国民党有密切的关系，这是

历史的渊源。不过自从中华民国宪法颁布以后，国军就是国军（国家军队），不能说

是国民党军队。当然在大陆同中共对抗的时代，中共当然说（国军）是国民党军队。

不过来到台湾以后，鉴于在大陆的失败，国民党的组织也在军中重新建立，不过这实

质上并没有太大意义，因为国军的军官几几乎乎都是国民党的党员。" 

国军就是国家军队，这是台湾军方一贯的说法。但是在军官都是国民党员的情况下，

民主化以前，志愿从军者，如果不加入国民党在军中将会防碍个人前途。 

退休上校李林先并不否认过去这个现象﹕"军人以服从为天职，单位主官都是国民党

员，党员就要服从。党里有党的组织，有小组，有区分部，有区党部。你入党以后会

参加很多训练，干部对你的了解也比较多，好多事会要你去做，要你做当然你升迁的

机会就多。" 

如果从历史上来看，国军是孙中山命令蒋介石创建的国民党武力，当年称为国民革命

军的这支部队，目的是要统一当时四分五裂的中国。这种统一中国的观念，直到今天

都还是军队的口号。目前在国民党智库工作的退役陆军中将帅化民说，民进党的台独

色彩，是为谁而战，为何而战的问题根源﹕"今天出问题的不是军队，出问题的现在

的政府自己对国家认同产生问题。今天在台湾没有人不知道，执政党的企图是造成台

湾独立，虽然嘴巴不讲，但是往这个方向在走。什么借壳上市，国旗不代表国家，罗

马拼音，把国号要改。这造成了军人的困惑：就是我今天所效忠的国家，我按照宪法

来效忠你，结果你心里想的国家不是这个国家。"　 

理念不合 

有观察家说，国民党与民进党在处理两岸问题上，基本上都是维持不统不独的现况。

军人适应不良，主要是因为国民党的意识型态，深植部份职业军人的心中。不过社会

的民主化，也不是对军队完全没有影响。台湾联合晚报军事记者高凌云说﹕"台湾这

十年来的民主改革，强调宪法，尊重宪法的精神，所以这些将领对于宪法都是尊重的

。现在这些将领在本质上还算是具有民主风范的将领。否则不会在陈总统当选以后，

你看不到军中有什么大规模的混乱。但是军中会有一些信仰上与认同上的问题。这也

就是为什么在陈总统执政以后，会有一部份将领提早办了退伍，离开军中。因为他们

觉得没有办法接受总统的政治理念。"  

目前担任亲民党立法委员的退役海军上将顾崇廉  

 


这种与民近党理念不合，而离开军队的现象，毕竟是少数。根据一名在基层部队担任

连长的上尉军官说法，不能接受换党执政现实的，主要是一些在部队时间比较久的高

级军官﹕"其实不会有很大的冲突，政党轮替实在讲也有很多有利我们国军。毕竟以

前都是一个政党长期执政，有很多旧习。换一个新的政党以后会有一个新的观念。当

然多多少少会有跟以前抵触，但毕竟我们国军也是慢慢地后人推新人，慢慢还是能接

受。可能老一辈的长官会比较难改变，但对于我们这种基层的，是还可以的。" 

如果以台湾民主化的时间来推算，军队的基层军官多数人，在从军时社会气氛已经发

生转变。校级与将级军官，加入部队时还蒋介石或蒋经国时代。但是据台湾安保协会

研究员陈国雄的观察，部份高级军官不知为谁而战，为何而战，并不是太大的问题﹕

"这只是一种说法，我不否认有些人的确不晓得为谁何战，为何而战。他们整天在想

：国民党给他们奶水喝，国民党就是他们的父母，现在国民党倒台，他们有不知为谁

何战，为何而战的困惑。因为台湾是一个民主社会，容许他们讲不同的声音。事实上

，真的敌人来攻打我们的时候，他们还会在想为谁何战，为何而战吗？一个国家的军

人，当敌军来攻打的时候，他难道不会为了保护自己的生命而战吗？" 

这种为保命而战，另一方面来看就是为保命而投降。除非真的经历战争，否则很难检

验出军队到底会如何面对。曾任台湾国防部联三作战次长的帅化民认为，民进党与国

民党不同的意识型态，使得国军的一些信念变得模糊﹕"因我是家里两代都是军人。

我看过先父那一代，他们再苦对国家没有任何抱怨。他们很多同学同僚死在战场上，

他们家属遗属很骄傲。问题今天还能不能让犠牲奋斗的人感到骄傲。全世界国家的军

队都是国家，荣誉，责任是三个，我们后面加了领袖，主义。当国家模糊，荣誉不再

，那你还剩下什么？" 

如果一些职业军人在民主化的换党执政后，对国家荣誉等改变了想法，那么这意谓的

是，这样的军队还不是真正的国家化。 

目前担任亲民党立法委员的退役海军上将顾崇廉，他对军队国家化的问题，有这样的

观察﹕"现在还不能完全说是国家化，因为现在军队里的干部，军官士官阶层，他们

过去所接受的教育都还是国民党时代的教育。虽然现在是政党轮替了，但他们的思想

还是要一段时间来完全抛弃这个党政的理念。但是现在国民党已经不再军中做过去那

么明目张胆的党的活动了，这一个好的开始。"　 

对于这样的现象，包括民近党国防政策研究人员在内，许多民近党人士认为，台湾整

体社会的民主化，也在军队中起到了作用。 

民进党立法委员张旭成对于军队国家化，就有比较乐观的看法﹕"我们认为他们有相

当程度接受到民主政治的洗礼，了解到军队不可能在台湾发动政变，来反对那一个政

党执政。当然他们对某一个政党或政治人物的喜好厌恶，他们还有主观的爱好，这个

我们了解。但是至少在制度上他们不会想要起政变，在这种意义上我认为台湾的军队

已经国家化了。" 

无论台湾军队是否真的达成国家化，至少可以确定的是，这支军队已经与四九年从中

国败退到台湾的国民党军，有了很大的不同。台湾国安会咨询委员苏进强说，军队成

员的变化，是政党轮替后能平稳过渡的重要原因﹕"假如军队的成员，还是六十年代

，七十年代的军队组织结构，还是大陆来台的军人比较多的话，我觉得会出乱子。好

在现在台面上的将领，或是常备自愿役的军人，都是在台湾土生土长的，台湾，台澎

金马就是他成长的地方，就是他要卫护的地方。民进党即使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但

至少它也是个合法的政党。宪法也保障言论自由，不能说谁讲台独就是敌人。那台北

街头不也有主张共产党，拿五星旗吗？主张台独与主张统一，都是言论自由。" 

台湾未来是否与中国统一，仍然是一个内部争论不休的议题。李登辉与陈水扁都被视

为具有台独色彩的总统，我们下一集节目要看的，是在他们两人前后共十五年的执政

下，是否改变了这支曾经公开宣布不保护台独的台湾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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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问归期未有期，
巴山夜雨涨秋池。
何当共剪西窗烛，
却话巴山夜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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