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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hugemouse (爱谁是谁), 信区: Green
标  题: 日本为什么不认罪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9月04日15:20:06 星期二), 站内信件

在近代以来所有与中国发生过联系的国家中，中国人对于日本的感情恐怕是最为复杂的
。这个曾经的中国文化的学生，在上世纪中期摇身一变成为亚洲国家中的近代化先锋。
不仅如此，自19世纪中后期以来70多年的战争纠葛更让“日本”成为中国人无法忘怀的
两个字。
　　这种复杂的感情在每年的特殊日子里都会搅起波澜，特别是敏感的8月15日。4月底
，当小泉纯一郎以强势姿态登上相位时，新一轮的“参拜风波”就注定不可避免了，当
然，风波的结局也不会出人意料， 小泉果然参拜了靖国神社，但也果然在重重压力之下
避开了敏感的8月15日，同样没有缺席的，还有千篇一律的“日本承认侵略历史，对此深
表反省的立场”的过场话。
　　究竟是什么，使得这两个有着千年历史渊源的国家为了一个清楚的历史事实纠缠了
半个多世纪呢？
真实的中国和真实的日本　　
　　　　　　　　　　　　中国：一半是遗忘，一半是仇恨
　　对于60年前那场战争的受害者来说，60年的时间足够让一幅鲜活的图景变成泛黄的
老照片。在新生代和新新生代的眼中，一张祖父辈的老照片虽然还可以引起他们的好奇
心，却缺少了对那个时代的切肤之痛。更能吸引人们的，恐怕还是当下的快乐。在快乐
原则的驱动下，“哈日”成为一种时尚，《东京爱情故事》成为新千年里的经典，日本
曾横行太平洋上的战舰化作电脑游戏里刺激的模拟战争，连“皇军”军服也已经作为异
类的时尚，成为照相馆的道具。对于很多人来说，南京的恐怖之夜已经淡出了他们的记
忆。
　　但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说，深藏于记忆中的老照片反而会成为无法磨灭的痛楚和仇恨
。这种仇恨是刻骨铭心的。在中国鹰派联盟网站上，讨伐日本的帖子随处可见；搜狐的
论坛中，“血洗靖国神社”、“杀死日本人，日本人是牲畜”之类标语般的零字帖贴满
了页面；在一向以学术讨论为主的天涯社区“我看日本”论坛中，也不难找到“打倒小
日本！！”这样的帖子。
　　从天涯社区组织的“对小泉说一句话”征文和本刊就日本问题征稿中，我们可以清
晰地看到60年前的创伤给中国人留下的后遗症。
　　　　　　　　　　天涯社区“对小泉说一句话”征文
　　　同情罪犯就是犯罪，祭拜杀人者就是杀人者的帮凶——多行不义必自毙！
　　　小泉呐，先上咱人民英雄纪念碑底下磕俩头成不？
　　　漠视中国人的愤怒，是要付出代价的。
　　　小泉：您真有胆量，不怕3600万冤魂来敲门?
　　　野蛮与贪婪齐飞，兽性共无耻一色
　　　养不教，父之过！小泉要拜，邻邦弱！
　　　一拜就拜倒了和平宪法，一拜就拜拜了和平友谊!
　　　泉泉，这也不能怪你。俗话说人是人他妈生的，鬼是鬼它妈生的，谁让你是倭寇
的种呢？（日本人不能称其为人）
　　　　　　　　　　　　本刊就日本问题的征稿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我因为才疏学浅，所以也不会说什么大道理。但上面的
话我还明白。
　　一条狗咬了人，它却说是人咬了狗！？作为被咬的人，我们一方面要找一根结实的
棍子，预防狗下一次再咬人；另一方面我们一定要告诉下一代“疯狗咬人的故事”，告
诉他们这血的教训，时刻握紧手里的棍子，时刻准备给扑上来的疯狗致命的一击，再踩
上一脚。
　　　　　　　　　　　　　　　　　　　　　　　　　　　——读者笨鸡
　　日本首相森喜郞坚持参拜靖国神社的理由是那里面供奉着为国捐躯的民族英雄。说
实在的，缅怀和参拜为国捐躯的民族英烈本无可厚非，可是日本的靖国神社里面还存放
着发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甲级战犯的灵牌，他们不仅是侵略和屠杀中国、朝鲜、韩国以
及美国和东南亚各国人民的罪魁祸首，而且也是日本人民遭受原子弹屠杀的罪魁祸首。
试想如果日本军国主义者不发动侵略战争，美国会无缘无故地向日本投放原子弹吗？所
以这些甲级战犯不但不是日本的民族英雄，而且是日本人民的罪人，是亚洲人民的万恶
不赦敌人！
　　　　　　　　　　　　　　　　　　　　　　　　　　　——读者张石
　　为什么日本有那么多的人，包括首相不愿认罪。因为日本只承认战败给了美国和苏
联，压根就没有承认战败给亚洲国家。因此他们认为没有必要看你们中国的脸色过日子
.你们与其费那么大的口舌奉劝，恳求他们不要篡改教科书，不要参拜靖
国神社，还不如将你们的国家搞得自由民主繁荣强大。用强权将被颠倒的历史再颠倒过
来，用强权教会他们的首相怎么处理国家和国际事务，或干脆帮助管理它。
　　　　　　　　　　　　　　　　　　　　　　　　　　　——读者WDK98
　　让小泉见鬼去吧。日本既然对侵略历史死不改悔，一心为军国主义招魂，那它离再
次发动侵略战争，走向自我灭亡的日子也就为期不远了。对自己要找死的人，我们还劝
它干吗？不如拿起棍棒，擦亮刀枪，好好招呼这群孤魂野鬼一番。
　　　　　　　　　　　　　　　　　　　　　　　　　　　——goodgunner
　　　　　　　　　　　　日本：四比六，危险的比例
　　8月15日不仅搅动着中国人的沉痛记忆和满腔怒火，在隔海相望的日本，这同样是一
个包含痛苦回忆的祭日。为了了解今天的日本平民究竟如何看待60年前的战争，本刊特
别委托一位正在日本攻读博士学位的中国留学生做了一个调查。
　　在这份以问答形式所做的调查中，持右翼观点的人数占了60%，而中间派和亲中的人
数加起来占了40%。
　　问：各位对小泉首相参拜靖国神社有何看法？
　　甲（右翼观点支持者）：靖国神社是日本纪念为国战死英雄的地方，作为首相应正
正当当去参拜。
　　乙（中间派和亲中派）：日本宪法的第20条规定政教分离，政治家应遵守规定才好
。
　　问：作为宗教法人靖国神社有作为祭典场所的必要吗?
　　甲：在世界各国都有国家墓地，纪念战死的将士。如美国的阿灵顿国家公墓，也埋
葬着各次战争死去的将士，包括越战的战死者。为何日本不可以有？话又说回来，靖国
神社是日本固有的纪念战死者的地方，在日本死者是被称为神的。
　　乙：作为宗教分离的原则可在东京另外建立国家公墓性的设施，或在现在埋葬无名
将士的千鸟渊设立祭典场所，不用再去宗教性很强的靖国神社。
　　问：东条英机等21名甲级战犯也被放入靖国神社，请谈谈您们的看法?
　　甲：在日本是战死者就应被尊重。他们是被战胜国所绞杀，所以也是战死者。应被
放入神社受尊重。
　　乙：我的看法是在靖国神社如安放战死的将士的话，应安放对国作出贡献的人，而
不是危害国家安全的人。东条等人把国家拖入全面战争的深渊，使国家陷于灭国的危机
，所以神社不应祭奠他们。还有，如说靖国神社是安放战死者的地方的话，在广岛，长
崎的30万被原子弹炸死的人也是战死者，为何不放入神社受祭典？
　　问：对于上面所提到的东京战犯审判有何看法?
　　甲：东京审判是战胜国对战败国的审判。日本的情况和德国完全不同，在日本没有
像纳粹那样的组织，也没有集中营。如在战场上有暴力行为应受军纪处分，而不是战胜
国对战败国的处分。担任审判员的印度人就曾对远东法庭的合法性提出过质疑。（注：
去年被亚洲各国普遍批评的电影《东条英机》就是讲的这件事。）
　　乙：对于东京审判有各种评价，但东条等人给日本所带来的灾难是巨大的，少数的
几个人不可能推进战争，战前的体制也是有一定的责任的。美国因自己的利益而使应负
主要责任的天皇免去罪责，这是不应该的。虽然战后天皇能反省自己，但责任也是巨大
的。
　　问：日中战争的性质如何?
　　甲：日中战争是侵略战争，但战争是由各种原因所造成的。最初日本借着明治维新
的改革，使国力增强。当时俄国有侵吞韩国的意欲，为了保卫自己，我们才进出韩国，
并在满洲建立缓冲国，由于受到计谋的陷害才扩大日中战争。
　　乙：我不同意甲的观点。日中战争是侵略战争，在明治维新后日本国内长州势力和
萨模势力争斗加剧，为转移矛盾，按部就班先韩国，再满洲，最后大陆。如不分清事实
谈不上反省。关于卢沟桥事件是中国共产党挑起的说法，是现在的新教科书编辑会和产
经新闻最先提出的。是一种假设，很难讲是事实。
　　问：日军在战争中的残酷行为有没有?
　　甲：以前的日本军是在亚洲被称为军纪最好的，如义和团事件日军在北京的军纪是
最好的，被列强所公认。后来随着战争进行军队扩编，人数扩大，素质降低，就产生各
种事件。（注：史料记载，八国联军入京时，日军把吏部库存的白银2000万两掠夺一空
。）
　　乙：日军在战争中的过激行为是有的，但战争中各种事都会发生。我们应反省在战
争的行为。
　　问：对日中战争的反省。
　　甲：是侵略战争。但以前有很多国家都侵略过中国，如英国对中国的损害是巨大的
，圆明园也被烧毁，租界也是英国最先提出的。为何只是对日本追究呐？并且每次有中
国领导人来日本时都会对日中战争发表谈话。我们已认错，要向前看，不应老是纠缠在
这个问题上。
　　乙：中国在历史上是日本的老师，日本很多文化是从中国而来。发生战争的本身是
不正常的，原因在于日本。当日本强大时不应想着和中国为敌。所以我们制定了和平宪
法，使日本永远和中国不再战。
　　问：对现在的日中关系的看法。
　　甲：我觉得中国是一个巨大的邻居，随着他的经济发展，我们逐渐感觉到他的威胁
，并且他还有核武器，虽不会先攻使用，但在冲绳有美军基地，如台海有战争的话，美
军会参与，肯定有这种可能性。最后中国每年都在增加军费，最后会不会用在和日本对
抗中呐？
　　乙：在新的世纪，日中在各个领域都有合作的可能。虽然日本全体有向右转的可能
，但希望日中友好的声音是时时会听到的。
　　在战争结束了56年之后，不论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似乎都无法从战争纠葛中挣脱
出来。在中国人一遍遍要求道歉，日本人一次次避实就虚之后，中日两国关于认罪的追
问和狡辩变成了一种奇怪的仪式，而中国人和日本人之间的相互妖魔化，正如暗流一般
将两个国家的裂痕越冲越宽。当中国人喝问：日本为什么不能象德国一样认罪的时候，
当日本人反诘：中国为什么纠缠不休的时候，百年历史和千载文化正幽灵般地飘荡在这
个问题的背后。
　　　　　　　　日本的不能认罪和中国的不能原谅
　　　　　　　　　　　　　　日本：不能认罪
　　其实，不管小泉纯一郎和他以前的首相是否参拜靖国神社，日本对于中日战争的态
度都是不会变化的：日本不能认罪。所不同的，仅仅是作为政府，是否会把这一态度明
白地表露出来。
　　日本为什么不会认罪？其中牵涉的原因很多，从现实政治利益的角度出发，我们大
体可以找出以下几个原因。
　　政治复兴
　　一个希望成为政治巨人的国家，它需要什么？
　　首先是实力，这当然是最重要的，泥足巨人不可能屹立。日本的确有实力，作为世
界上第二大经济强国和第四大军事强国（也许应该是第三，尽管它暂时还不拥有核武器
），它在政治大国的排行榜上至少应该也该排到第二或第三位，但迄今日本依旧在向这
个目标努力奋进。
　　大国俱乐部的门并不是天堑，可一个身份不清白的富翁还是不能踏进来的。历史阴
影是很难消除的东西，整个亚洲在经济上都有求于日本，但这并不能抵消那些怀疑的眼
光，而且一旦有机会，火花就要迸发出来。
　　清楚历史阴影的办法有两种：一是诚心悔罪，坦承在二战期间发动战争和殖民统治
的罪行，并向曾受到过伤害的人们和国家道歉（没有几个国家接受到了日本的道歉）。
悔过尽管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却是消除罪孽的有效方式。
　　然而向弱者道歉不是日本的习惯，何况它盼望的是一个政治强者的资格。向比它落
后和弱小的亚洲邻国承认罪责，这意味着行为对目的的否定。何况，认罪，就意味着背
上被打上“侵略者”的烙印，即使踏进大国行列也终将低人一等。
　　于是，日本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来“清洗”历史记忆，彻底的否认——无论是参拜
靖国神社，还是修改教科书，目的都在于此。罪，既然根本没有，又何来忏悔一说？
　　从60年代日本经济起飞开始，这个一度被拒绝于国际社会门外的国家就在为恢复政
治大国地位做准备，而且马上就选择了后一条路。于是我们不难理解，为何否认南京大
屠杀的右翼团体势力不断扩张，为何诸多日本政要都会前去参拜靖国神社，为何东京法
院一再驳回“慰安妇赔偿”的请求。
　　悔罪，对于野心勃勃的日本来说是一种反动，不仅是对其过去的否定，更是对它未
来的否定。
　　执政需要
　　九十年代以后，日本经济逐步陷入了低谷，这使得其国内的保守主义势力开始急剧
增长。一般来说，在一国发展呈现停滞的时候，主张对外强硬的势力就会逐渐抬头，东
史郎在日败诉和教科书“向右修改”都体现了这一趋势。
　　在这样的状况下，日本政界只有离“悔罪”越来越远——自村山富士以后的几位首
相，对于日本历史问题的态度都是日趋保守，森喜朗把日本描述为“一个以天皇为核心
的神道国家”已是冒天下之大不讳，而小泉上台后不过三月光景就已经表示以首相身份
参拜靖国神社之“决心”。其外相田中甚至表示，日本下一步的计划是接纳NMD，修改和
平宪法，并寻找机会派自卫队参与“海外行动”。
　　这些举动，在现任日本政府看来，是激发民族情绪和重振国威的措施，同时也可以
转移国内经济萎靡、失业增加的压力。毕竟，在前几任政府都是因为错综复杂的国内问
题而最终灰溜溜地下野的。
　　修改教科书，亚洲各国几乎全都反对；参拜靖国神社，亚洲国家也都表示了不安，
然而日本政府依旧一意孤行，因为小泉如果想延续其政治生命，遗族会这样的保守势力
的支持是不可缺少的。
　　然而，这些原因都不能解释为什么在战后的50余年中，没有一个首相表示过哪怕一
点悔罪的意思，为什么日本不会出现一个勃兰特式的首相？
　　沟口雄三的一句话也许透露了其中的真相。这位曾数次来华进行学术交流，并非右
翼的历史学者在他发表在《读书》2000年第五期上的文章中说：“我们日本人对于战争
要谢什么罪，谢罪到什么范围？是仅就残酷暴行谢罪，对出兵侵略中国本身谢罪，还是
对明治以来的近代化全过程谢罪？可是，一个国家的历史全过程就这样成了对其他国家
的罪孽，这难道是可能成立的事吗? ”
　　的确，日本和德国是完全不能相比的两个国家。二战前的德国虽然背负着战败国的
包袱，但不论是经济、政治还是文化上，它同自己日后的对手都没有根本性的差别，都
处在相同的发展阶段上。欧战双方进行的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利益争夺。所以，当二战结
束以后，对于战争的反思并不是纠缠于德国的认罪与否，而是集中于对极权主义的批判
；集中于反思为什么在民选政治之下，也会产生希特勒这样的“暴君”；集中于拷问每
一个在战争中泯灭人性的灵魂。
　　然而，日本是不同的，整个亚洲是不同的。从起点上开始，近代亚洲国家间的纠葛
之上就加上了一个西方列强与亚洲殖民地之间的征服与反征服关系。就在英国人打响鸦
片战争之后的十几年，美国人的坚船利炮以同样的方式打开了日本的大门。不管是东方
文化的大哥还是小弟，都同样面临着近代化的考卷。
　　不过考出的结果却大不一样。曾有人说在吸收外来文化上，日本如穿衣，中国如进
食。脱去旧衣换新裳，不过举手之劳，将食物消化吸收却是慢功夫。同是儒家文化圈的
国家，当以“孝”字为先的中国还在平衡各个政治力量利益的时候，以“忠”当头的日
本已经通过明治维新完成了它的近代化。这一回，曾是中国学生的日本，反而作为近代
化的先行者开始向中国输出经验。稍有近代史知识的人都知道，从维新到革命再至新文
化运动，哪一次都与日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但我们熟知的“民主”、“科学”、
“民族”等等词汇都是自日语舶来，新文化运动中最为激进的钱玄同也不过才提出“废
除汉字”，相比日本人喊出“换种”的口号来，无疑相形见绌。
　　在这场近代化的较量中，以“脱亚入欧”为国策的日本胜出了。当甲午海战中日本
战舰击溃北洋水师的时候，日本已经确信，这个曾经的天朝大国、整个亚洲文化的中心
，已经不堪一击，已经失去了角逐亚洲领导者的入场券。
　　甲午海战应当是日本近代化的一个重要节点。对于日本这样国土狭小、资源匮乏的
国家来说，依靠自身的力量根本无法完成近代化的资本原始积累。满脑子“脱亚入欧”
的日本人自然将英法等国向外扩张、建立殖民地的路子奉为圭臬。甲午的胜利，白花花
的银子流进了日本人的口袋，这让他们看到扩张与殖民的可行性。从此，日本将亚洲看
作了自己的囊中之物。在日本人看来，20世纪上半叶日本的一系列军事举动的确是在“
解放”亚洲人民，驱逐西方殖民者。只不过，它驱逐西方殖民者，是为了把亚洲作为自
己独占的殖民地。亚洲的悲剧从日本将近代化作为自己的必由之路时起就已经注定了。

　　正是由于这一点，日本可以承认它的侵略，但是它决不能认罪，决不能向亚洲邻国
认罪。对于亚洲邻国的认罪，否定的将不仅仅是日本在战争中的暴行，日本脱亚入欧的
国策、日本自明治维新以来的历史都将在这个基础上遭到质疑。
　　与这个原因紧密相连的还有日本的国民性。美国社会学家卡雷尔·冯在他的《日本
的权利构造之谜》一书中说：“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日本人都能非常迅速地觉察力的所
在，而且一旦判明力的所在之后，他便会将之表现在行动上。不论情况如何，也不论目
的如何，日本人都会惟命是从。”对于日本人来说，力就是正义！没有实力的国家和民
族只配受奴役。
　　网上有一张很另类的帖子，可以作为卡雷尔·冯的注脚：“如果你是一个以色列人
，会认为比自己多十几倍却次次失败的阿拉伯人是优秀民族并心生敬意吗？没有实力做
基础谁会对你有敬意！是我们打败了日本人？我很愿意这么认为，但日本人不这么看。
一条狼挨了十几拳头中了两枪，它认为死于枪伤自有它的道理。一个胜利者在胜利前的
几个月连丢数省，兵溃百万，一个胜利者对胜利甚至没有心理准备，百万敌兵还在自己
的国土上；一个胜利者胜利后始终没能游一兵一卒踏上失败者的领土。是胜利了，但这
种胜利是史无前例的，既不能让失败者服气，也不能让自己解气。”
　　事实的确如此，中日之间的战争在日本人看来是二战的一个部分，战胜自己的是美
国和苏联，而不是中国。而对中国人而言，抗日战争几乎就是二战的全部，在失去了几
千万条生命后，中国人当然会认为自己的反抗对日本的投降起了关键作用。在中日两国
关于战争的对话中，确如沟口雄三所说，存在着“南京与广岛的背离”。 　　
　　　　　　　　　　　　　　中国：不能原谅
　　而对于中国来说，日本是一个不能原谅的国家。在今天，不论是曾经火烧圆明园的
英、法还是曾强占大片领土的俄罗斯，都不能让中国人保持长久的痛楚和仇恨。惟独日
本成为了中国人心中永远不能平息的痛。其中的原由恐怕不是日本不肯认罪所能解释的
。
　　在这个问题的背后存在着一个不能忽视的文化背景。尽管经历了新文化运动以来百
年的穷追猛打，儒家文化中的一些观念仍然根深蒂固地印在中国人的头脑当中，比如：
长幼秩序。在儒家文化中，长辈与晚辈之间是秩序井然，界限分明的。即使在今天中国
，晚辈对于长辈的无礼也是人们不能容忍的。
　　日本就是中国在文化上的晚辈。而且，在大多数中国人的心目中，不仅日本文化是
照般盛唐之制，他们在血缘上也极为可疑，人们愿意相信日本人就是中国人的后裔，换
句话说，就是中国人的儿孙辈。这种意识几乎是全民皆备的，上至对徐福东渡的考证，
下至论坛上“日本人是武大郎后裔”的游戏之作，都透露出了中国人对日本的“长辈情
结”。
　　基于此，日本对中国的侵略是中国人无法容忍的。作为虚拟血缘后辈的小鬼子居然
纵横在大中国的平原上；作为文化后学的小日本竟然可以成为我们不得不依赖的经济强
国，这种类于“忤逆”的事情，中国人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
　　让中国人无法原谅的，还有日本在南京犯下的罪行。在这个以“大屠杀”命名的事
件中，人们对于杀戮的憎恨可能还居于其次，因为即使在我们自己的历史中，“扬州十
日”、“嘉定三屠”这样例子也决非鲜见。西方研究者对于这一事件的称谓可能更贴近
憎恨的真实原因。我们的“南京大屠杀”，在西方研究者那里是被称为Nan-jing Rape（
南京强奸）的。
　　战争中的集体强奸从来都不是仅具肉体意义的行为，它同时还具有文化上的象征意
义。当侵略者进入被侵略者身体的时候，借着被侵略者的肉体，一座阳性的、强势的、
征服者的图腾拔地而起；而在被侵略者一方，阴性的、弱势的、被统治的烙印也深深地
留在她的肉体与心灵之中。
　　所以，在日本兽兵的阳具进入中国女子身体的那一瞬间，丧失的就不仅仅是这个女
子的贞操，整个国家的尊严和天朝大国的文化处女膜也与此同时被撕裂。一个被侮辱、
被强暴的受害者影像牢牢地印在每一个中国人的心里，并将永世不灭。
　　 　　　　　　　难以言说的未来　
　　在可以预见的未来里，日本向中国认罪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也许，永远都不会发生
。面对这个其心难测，“同洲异梦”的邻居，中国恐怕永远都不能与它尽弃前嫌。唯一
可以肯定的，是要求道歉和不愿认罪的争执还将一遍遍地轮回。中国和日本，将注定背
负着缠绕的历史，走向无法预料的未来。
　　我们希望中日之间的悲剧不再重演。这不仅取决于日本，也同样取决于中国和所有
的亚洲国家。担忧是存在的，因为我们可以看到，当温哥华街头示威声汹涌，热那亚巷
尾催泪弹横飞的时候，曾经以“亚洲模式”风光一时的“大龙”、“小龙”们鸦雀无声
。日本正忙着重振疲软的经济，中国正热切地期待着加入 WTO，似乎以西方模式为指归
的全球化已经是一个命定的前途。对于曾有过惨痛的近代化竞争史的亚洲来说，这无论
如何都不是一个福音。
（转载自《新视界周刊》，http://epost.soim.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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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国虽大  好战必亡
                         天下虽安  忘战必危

我是一只大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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